望念垂眸,摇摇头,耐心道:“您若是想知道什么答案,不如亲口问神尊。”
泛千溯还想说什么,谁料望念转身十分干脆地离开了。
她还得找易颜术的书呢。
明天怕是赶不回去了。
泛千溯走进去,触目便是一片巨大的湖泊,湖泊之水清澈见底,蔚蓝的湖面上映着蓝天白云和周围的一切,像一颗透蓝的宝石,让人不由自主地向前走。
湖旁竟有一观景亭,亭中坐了一男人,一袭深蓝色衣袍,笔直的身姿耐心坐着,似乎早就察觉了她的到来。
脚下传来“哒”一声,泛千溯这才低头向下看。
发现脚底能够清晰地看到刚才她看到的花草池和满架的奇珍异草,一个接一个令她十分震撼的场面出现,泛千溯不知何时已经屏住了呼吸。
所以这个空间,是妖神,凭空捏造出来的。
天神,果真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神。
若你能够像泛千溯一样亲身感知到天神的力量,那你就会清晰地认识到哪怕三界之主——神使也不过是他脚下一个小喽啰,只要他想,他勾勾手指就能让神使灰飞烟灭,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
只是她刚走两步,
脑海中一股熟悉之感如翻山蹈海一般般疯狂涌来。
右边有一孩童骑的木马,木马上放着一嬉戏玩耍的木剑,前方有一青色的蝴蝶风筝,斜后方是……秋千。
泛千溯睁眼,右边果然是木马,木马上有一木剑,前方、斜后方……的秋千
这些竟然全部都一一应验。
她到底,跟这里有什么关系……怎么会对这里的陈设如此熟悉?
“对这里,有印象么?”
不知何时,妖神离开了观景亭,来到了她身旁。
闻言,泛千溯立刻追问:“我应该有印象吗?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妖神:“你觉着呢。”
“我什么都没说,是你先问我的啊。”泛千溯有些着急。
“本尊不过随口一问。”
话音刚落,妖神不多停留,立刻便转了身。
泛千溯有些懊恼,对妖神穷追不舍:“你刚才说的话分明是知道是什么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为什么知道我辨不清方向?”
“你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地就愿意把旭日草给我?”
“你为什么回给我那些逢春术的书?”
“你知道我的法术属性,肯定也知道我和自然天神的关系,那你为什么还选择来帮助我?”
“八十一年前那股从天而降的力量也是你的吧?”
“你为什么这么关注我?”
妖神几不可见地叹了口气,拿她没办法,忽然转身,那一双幽蓝色的眼睛倏然放大在泛千溯近在咫尺的眼前,
“啊……”
紧张的泛千溯忘记了呼吸,内心开始慌乱、无措。
反观妖神,冷静、冷漠、沉稳,好像一旦见到妖神,泛千溯的内敛、冷冽和平静都会完全消失。
妖神不紧不慢地吐出,似戏谑、似打趣、似欣赏也似喜悦,道:
“紧张,慌乱,不知所措。”
泛千溯所有的情绪全被他精准无误地感知到,泛千溯有一种被看透了的不适感。
“你想知道的,你自己早就给过了答案,何必问本尊呢。”
妖神转身,泛千溯忽地松气,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你肯定也知道我今天是来干什么的吧?”泛千溯追着问。
“呵。”
仅仅一个字,让泛千溯心凉了一截,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这该死的熟悉感和思念感恨不得一口气将她全部吞灭,
那思念感让她陌生和恐惧,可是她根本不知道从何而来!
油然而生的愤怒,让她忘记了对眼前之人的恐惧,怒呵:“你呵什么?就你会呵?!”
“嗯?”妖神闻言,好像忽然更有兴趣了一般,“泛堂主张口闭口一口一个你一个你的,谁给你的胆子这么称作本尊?是你那个半残半死的师父么?”
半残半死?
泛千溯顿时气不打一出来,挥袖就是两个水疏刃,谁知妖神丝毫不躲,就在泛千溯以为就攻击到他了时,不料那水疏刃被妖神的氤气控制,直接掉头飞向了她。
泛千溯惊呼之际,眼疾手快地躲过,两个水疏刃从她腰间划过,腰侧的护腰带被划开了一个口子。
“……”泛千溯看着腰侧那破口,一阵缄默。
“别闹了。”妖神淡淡开口。
刚失去这么多修为,体力也如此不济,还想着攻击他,连从前的三成功力都不到。
“过来。”
“叫谁过来呢,你叫我过去我就过去啊!”
泛千溯生气地跑向那个木马,拿起上面的木剑,只听“喀嚓”一声,那木剑被水疏刃一分为二,切成了两截。
“妖神又不是小孩子,到现在还留着这些东西,相比对你很重要吧。我就要把它们全都毁掉,让你尝一尝珍贵之物被诋毁的滋味!”
妖神似乎不以为意,摇摇头,坐下品了一口茶,而后不紧不慢道:
“本尊家的小顽皮过去经常这样,泛堂主尽兴就好。”
小顽皮?
泛千溯如雷贯耳,脑海中的所有信息顷刻间全部炸开!
“你怎么知道小顽皮?”
泛千溯使用转瞬术霎时间出现在妖神面前,瞳孔抖动,这个答案已经困扰了她几百年,她好奇、挣扎、无解然后被迫放弃,而后再次做梦、挣扎、毫无头绪反反复复、日日夜夜折磨着她!
她想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她想知道小顽皮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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