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当我来到树顶。
“你是神树,”我看像从幽暗处走出来的人,“对吗?”
“不对……你们所谓的神树”
已经死了。
壹·桂兰村
我的家族世世代代都在供奉村庄郊外的神树,听长辈们说那可能是一棵老槐树,因为在少数情况下,你仔细的闻是可以闻到悠悠的槐花香的。但我没有闻过,村里没有槐树,我连槐花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村子没有环绕着神树建设是有原因的,因为神树真的好大好高,尽管有一大圈围栏围着我们,但仍可以感受到她的巨大、耸入云霄。
我常常坐在家门口,极目远望神树,不知哪一天我的脑袋里突然出现一个问题:为什么要用栏杆把神树围起来?如果单纯的想保护它,那为什么在我们供奉的时候也要在栏杆外面供奉?
还记得那一天我跑过去问爷爷,谁知一向和蔼可亲的爷爷突然大怒道:“你这个谬种,你只需晓得不要靠近他就行了,这是为了你的安危。”爷爷吼完背过脸去不再理我,我知道,那时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供奉了。按照传统爷爷是不能出现太大的情绪波动的,所以爷爷刚才是真的生气了。
而现在是供奉的前一天。
天边的落日正在喷吐着它最后的光辉,殷红的光芒在他四周形成一圈又一圈的光环,宛如石子投入水中,不断向外扩散,当水面静止的时候,预供就开始了。
按照传统,预供就是人们要在正式供奉前一天开始准备供礼,通常是晚上落日时开始,到第二天太阳升起前完成,然后回到家里睡觉,直到太阳再次下山,那时真正的供奉才开始。
尽管是准备供礼,在太阳下山后的场面,也足够称得上奇观——大街小巷都挂上了红灯笼,血红色的烛光,完全代替了先前太阳的殷红儿,那神树在这般氛围的烘托下,更显得神圣庄严起来。
各家各户的老老少少开始向供台那里走去。我站了起来也跟着人流一同走去。但是我的眼睛依旧盯着神树看,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栏杆旁。
“嘿,大祭司,你入迷啦。”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
由于我家世代干祭祀供奉这一类事,所以认识我的朋友都叫我大祭司,比如说现在和我打招呼的第五河雾,他爸爸第五山是个巡山员,天天在山林里溜达,所以很少管河雾,河雾也把性子放开来了,也天天在街上溜达,和所有人都混得很熟,当然最好的朋友就是我,毕竟所有的朋友中,我会的东西最多,祭祀方面的游戏也很受欢迎,当然刘备再好也有人恨,比如说现在,在第五河雾后面正向这边走来的万俟瑾阳,万俟瑾阳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哇,这个小姑娘好好看,心地一定很善良吧。但是呢,好看归好看,可她欺负了我的样子却并不好看,她总是拿祭祀之类的东西来挖苦我,要知道祭祀可是大事这种玩笑话要是传到我爷爷的耳朵里,那我肯定免不了一顿打,玩归玩闹归闹,别把祭祀当玩笑,除了开玩笑,其实瑾阳还挺不错的,有那种损友的味道,而不是纯粹的仇人,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我也以大概相同的方式“报复”过她,不过是一些无伤大雅的举动,只是些小孩子的游戏罢了,我们之间是绝对不会记仇的。
“咦,大祭司,今天有空出来溜达啦。”万俟瑾阳向我挥挥手,第五河雾听见说话声后转过头去,脸上还保持着微笑,“怎么,这不很正常吗?天天闷在房间里面学那些祭祀之类的老东西,早就应该厌倦了,在这种盛大的节日还是有关供奉的,他能不出来吗?”
“也对哦,”万俟瑾阳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我说,“不过我们的大祭司好像连供奉的对象是什么都不清楚呢。”瑾阳又眯起她的大眼睛:“还记得你上回尝试去问你的爷爷时被臭骂了一顿呢~”。好家伙,这事我本来都快忘记了,被她这么一说好奇心又有了,见我还在犹豫,瑾阳又朝我走了一步,微微抬起头,用她水灵的眼睛看着我,让我得以透过她的眼睛看见我身后的神树。
“他们也要跟着去吗?”我看着瑾阳身后站着的孔氏二兄弟。
“多两个帮手不是件好事吗?”瑾阳朝我吐了吐舌头。
“太兴奋了,早就想翻进去看看了。”说这话的是大一点的孔立。
小一点的孔青却在一旁说:“哥,这样真的好吗?”
“怕什么?你没看见大祭司也在啊。”孔立朝他的弟弟孔青轮了轮拳头,孔立这句话搞得我十分不好意思,最不应该违规的人违规了,这下可怎么办?我只好摸了摸头,笑了笑,来缓和尴尬的气氛,见第五河雾还没来,便顺势支开话题:“那个河雾呢?他的话不应该最先来嘛。”
“啊啊,我让他去拿一些东西的,”万俟瑾阳说,“真奇怪,预供都要开始了,他那里难道出了些什么情况吗?”
“才分开多久啊?你让我留在这里看树看预供,说好的,你和河雾去做些准备的,是出去玩的吗?”我有点不满。
“别着急别着急,你看村口那边是不是河雾正在骑着自行车往我们这儿赶来。”
听他说了这句话,我看,向村口第五和五正骑着家里的三八大杠自行车风风火火的赶来,背上还背着一包东西。
“你可真慢啊,我爷爷都准备敲锣了。”我双手一摊。
“抱歉啊,我爸突然回来还,还警告我这两天不要乱窜,更不要靠近神树,”河雾下了自行车气喘吁吁地说,“我爸…我爸他应该不知道我们的行动啊。”
“可能是因为你平时太调皮了吧。”瑾阳笑道。
“好了好了,闲话就说到这里,大祭司,今天晚上有什么安排?”孔立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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