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灰衫行走在坦途的大路上,身上并无包袱杂物,只有腰间的水袋和些许干粮,以及怀中揣着的一些银钱。也未佩戴武器,由于没有趁手合适的武器,他连本命武器也没有。

风不羡出门半年有余,出了门倒也不急,晃悠晃悠慢慢逛着。一路上看到不少风土人情,只觉有趣。

随着身上银钱越来越薄,风不羡这才有些紧张起来。

望着这鲜有人往的宽敞大路风不羡一时不知晓该去哪、干什么。心中不由得嘀咕:“只想着闯荡,但没做攻略呀,没人告诉我闯荡还要做攻略的呀,实在是有够唐突。”当下只得边走边想辙。

“干脆来个徒行大陆吧,将整个神州游历一遍。”心里刚打定主意,身后急匆匆追上三人,待追上风不羡时,有人开口问道:“喂,你有没有见到过一个人啊?”

风不羡看着眼前三名男人,扬起下巴道;“我不叫喂,另外我看到的不止一个人,有三人之多。”

三人一老两少,老的估摸有六十出头的年纪,身材精干,一袭麻衣,白须飘飘,自有一份仙风道骨;两少大约二十上下,一胖一瘦,脸庞略显戾气,作不耐烦状,出声询问之人正是瘦人。为首老者听闻风不羡的回答,拱手为礼道“这位小友,小辈的莽撞请勿放在心上,我们正在追踪一人,心急了些,请问刚刚这一路上可曾见过一个负伤赶路之男子?”

风不羡慕见老者这般摸样,也不好再拿捏姿态,点头致礼道:“前辈言重了,我在此行走已有两个个时辰了,并未遇见前辈口中之人,挑柴老叟倒是碰见几人。”

听闻此言,一青年紧蹙眉头对老者道;“千青长老,那小子受了重伤,一定跑不远,此地只有经此一条路,我们继续向前追查,定能追上。”老者不可置否,转身对风不羡颔首道:“多谢小友,有缘再见。”声落三人已走远了去。

见三人风风火火走远,风不羡也继续赶路。

烈日当空,走了许久的风不羡水袋已是空空如也。行至山脚一处遮阳幽凉初听到潺潺水声,走近准备痛饮一番。风不羡蹲下身畅快的洗了把脸。双手捧水正准备牛饮时发现水中竟布满丝丝红线,定睛一看腹诽道:“莫不是我眼花了,还是我出现幻觉了,这水怎么还流血了。”当下水也顾不得喝了,顺着小溪上游走去,拐过一丛灌木,绿茵草地上赫然出现一女子。女子一身黑衫,身形纤弱,若不是项首青丝似倾泻如墨般盖在双肩,倒真让人误以为是一男子。女子卧坐于溪水边上,正将一条流血的腿嵌入溪流中擦拭。

女子反应极快,转首冷言开口道;“你是何人?”或是身体失血的缘故,声音也透出一丝虚弱倦怠。

此时,风不羡才将此人正脸瞧了个仔细。一双柳眉杏眼正凝视着自己,面似暇玉的脸庞此刻却显得憔悴苍白,关于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她皱眉抿唇,右手不自然地蓄力准备随时暴起应对他的不善之举。

风不羡耸肩道:“若不是我眼神敏锐,这会可是已将姑娘的洗脚水痛饮一番了。”

此女闻言苍白的脸瞬时羞红似霞,仿佛眼前清凉的溪水变成了燃烧的火堆,映红一脸。看的风不羡失了神,也被映红了耳根。

“我并不知下游有人,多有得罪,请公子见谅万千”她涩然道,语气又低了一分。

风不羡回过神搓了搓手笑道;“无妨,我尚未喝成。”“我叫风不羡,请问姑娘如何称呼?”

“九月瑶”

“我看姑娘受伤了,我能帮上什么......”话未讲完,她忽的跌入水中,风不羡快步上前,少女已然晕厥。

夜半,半山腰一处幽暗的山洞内,一火堆火光摇曳,闪闪乎乎。火焰上方架着一只焦黑的野兔,随着油脂滴在火堆上,噼啪声不绝于耳。一少年赤裸上身盘腿坐于火堆前,单手杵头,却是梦会周公。身后墙壁下蜷缩着一身灰衫女子,紧闭眉头,火光映在其脸庞,忽明忽暗,女子白日看着冷艳,似是天仙不可侵犯,此刻却把身体缩成了婴儿状,鼻翼气息时而急促时而平稳。

“啪”。一声柴火燃爆声让少年匆匆告别周公,刚抬头便被一只冰冷的手呃住喉咙。

“我的衣服你换的?你还做了什么,讲实话,我让你死的痛快些。”正是身着风不羡衣衫的九月瑶。

“姑娘,你可别狗咬吕洞宾,我好意替你寻草药包扎伤口,将你湿衣服换下烘烤,你这般不讲道理。我若是好色鼠辈,将你糟蹋后就走了,还留在这让你咬我一口?”

九月瑶扭头一看,自己的衣服果然在火堆旁用树枝撑起的架子上。

“哎哟,我的兔子”。

风不羡顾不得脖颈上的手起身便慌忙取下已成了一半黑炭的“兔子”。

“我说你,你醒了你不会先将兔子取下来吗,这下好了,烤兔变烤鼠了。”风不羡头也没回,急的上手拿起兔子,却又烫的龇牙咧嘴。只得心疼的用小树枝撬掉烧焦部分。

见少年得了便宜还将自己倒打一耙,加上眼前滑稽动作,九月瑶忍俊不禁,又委屈又好笑道;“我的清白贞洁自是比你的‘黑炭’重要得多”。

风不羡回过头瞪了一眼,上下打量一番道;“既然如此,等会你可别吃我的‘黑炭’,再说了,我也对你没有兴趣。处理伤口的时候,要紧的部位我都给你盖住了,您老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不吃就不吃,谁稀罕。”

“咕噜...咕噜...”说完,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发出了抗议。

“给你,有伤在身不吃东西怎么行。”风不羡递过半只野兔,另外半只‘黑炭’则是七零八落躺在火堆旁。

少女将半只野兔中间撕开将半只野兔的半只野兔传到风不羡手边,似是用力过猛,扯痛了腹部,嘴角扯了一下。“呐,这给你,谢谢你救了我,本应是我报答你,但这会我似乎没法报答,只得借花献佛了。”

风不羡将女子的手挡了回去,再次触碰到那冰凉的手腕时却浑身一紧,心跳也加速了一拍,把脸转向火光,借着火光的掩护面无惭色道;“我早吃过了,这是留给你的。”

女子讪讪一笑:“那你是把骨头都吃了?真是好胃口呢。”

风不羡低头一看,果然目之所及处只有枯叶碎石和零散的树枝,纳闷这姑娘怎么受伤了心思竟还如此缜密,不由得老脸一红。为掩饰谎话被拆穿的窘迫,风不羡拾起地上的‘黑炭’,掰下一小块放在嘴里笑道;“你说对了,我胃口好,我吃这个就好了,火候正好,嚼着香。要不是不放心留你孤身在此,我也不至于只捕到一只兔子,肯定把明天的早餐也弄来了”。

九月瑶盯着看这个素不相识的少年,不但没有乘人之危还救下了受伤的自己,打着赤膊坐在火堆前,被‘黑炭’沾染上了黑灰的嘴巴在滔滔不绝,心中闪过一丝沉寂多年的温情。

“我说了一人一半,装什么大男人”。女子说罢便将半半只烤兔举到少年身前,一松手,风不羡只得慌忙接住。作罢,少女捡起两块散落的‘黑炭’道:“谁也不吃亏,你的我也要对半分,我的胃口也是很好的”。野兔算不得小,只是除去烤焦的半只,加上两人已半天未进食,终究是没有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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