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幽,太平县。
入了夜的太平县,除了刘府等高门大院的灯火通明,其余的院落尽皆被夜色笼罩,一片漆黑。
如今的世道不太平,寻常人家只求在这世道能有口吃食,能活下去便满足了,哪有余钱去点什么灯火。
但今日太平县西头的李家挽联高悬,按理说应当在家中点上那长命烛,可到了此时也不见丁点烛火。
也是,那本应点烛之人此刻正悬挂那房梁之上。
透着星光还能看到其双脚拼命的踢来踢去,不一会儿便没了声息,看样子应是逃出这人间炼狱。
只是这房屋过于久远,未经修缮。
蓦地,那房梁居然断了,本挂在梁上的李玄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那本已断气的李玄,却突然睁开了眼,若是有人见到这一幕,怕不得当场吓掉半条命去。
“这是哪儿啊。”
李玄站起来身来,嘀咕了一下,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以及缠在脖间的白布。
“怎么身上的衣服有点像古装剧里的,还有这白布是干嘛的,总不能是用来上吊的吧。”
李玄现在是真有点懵,上了几天几夜的班,好不容易得空在家休假,没忍住先打了几局游戏,记得自己打累了便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觉。
当然,李玄这一觉睡得也不安稳,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自己一直被人掐着脖子,眼见梦里的自己马上要断气了,下一刻他就醒了。
只是,醒来后的李玄,并未见到自己熟悉的卧室。
一睁眼便是面前这吊诡的一幕,这让此刻的他有点无所适从。
李玄揉了揉眼睛,借着透过门缝的月光,看清了屋内的构造。
“这是灵堂吗?”
李玄被眼前的场景惊到了,下意识的摸了摸脑袋,结果他摸到了一个质地有点类似粗糙麻布的东西
他取下一看,“原来是一条白色的麻布。”
“怎么看起来有点像古代服丧的帽子,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自己这是在做梦吗?”
李玄心中困惑,但是眼前这不清醒的真实感,似乎又不像是在做梦。
借着窗外的星光,他小心翼翼地走向灵堂,扫了一眼。
三口棺材静静地摆在房屋正中,其中一口棺材上似乎贴着一张有些泛黄的白纸。
仗着平日里没少玩恐怖解谜游戏练出的胆量,李玄伸手便将那张纸拿在手中。
定睛一看,只见那纸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奇怪的字符。
这些字符似是汉字但却又不太像,但奇怪的是,李玄对于纸上的内容理解起来毫无障碍:
‘维大幽三百二十四年,时序仲秋,月暗星沉之夜,李玄,一介书生,生于诗书之家,长于青灯古卷之间。
未料天降横祸,妖邪侵门,致使满门遭难,唯余吾一人苟延残喘。吾虽读圣贤书,却无力除妖卫道,悲愤交织,心如死灰。
念及手足亲故,皆因吾之无能而陨命,痛彻心扉,报仇无望,遂决心追随先人于黄泉之下,共叙未了之情。
吾深知此行一去,阴阳相隔,然遗愿未了,恨不得自己凭仙法斩妖,生啖其肉,血报血仇。
吾之遗物,虽微不足道,然亦有所托:
平生所藏典籍,愿交付书院,以滋养后学,愿其中智慧,能助人明辨是非,驱散世间黑暗。
家中祖传玉佩一枚,留予恩师齐夫子,以报昔日授业之恩。
至于陋室,愿赠予村中孤寡,愿其能庇寒士一二。
吾魂魄将息,愿天地间正义长存,妖邪永寂。
南山太平县李玄绝笔,时年二十有三,泪痕未干,愿魂归安宁。’
“原来这是封遗书,只是为何落款之人和自己同名同姓。”李玄喃喃自语道。
经过他仔细观察,发现这纸上有些字迹的笔墨未干,应该是刚写完没多久。
此外,李玄注意到遗书中,反复提到妖邪,这妖邪不会是妖怪吧。
不是说,建国之后不许成精,所以哪来的妖怪。
李玄摇了摇头,随手便把这封遗书塞进了衣服里,先收着,虽然他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这时,李玄看着一旁停放的棺材,心中起了个大胆的念头。
他走上前去,双手合十道了句叨扰,便用力去推那棺材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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