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杀了他?”

坛女好奇的在陈截身边问道。

“没有必要,只是一个普通人。”

陈截面无表情的回道。

“但是万一他告密呢,虽然不影响,但总归是麻烦。而且你还给他留了五锭金子?”

坛女说道。

陈截笑了笑。

“坛女,虽然说起来挺可笑的,但你要记住。我们尽量不杀没有取死之道的人。”

“那五锭金子,就当是阿昌留给他的吧。”

“万一他拿了那五锭金子,还是跑去告密了呢?”

坛女将那五锭金子当成是陈截留给阿宝的封口费了。

“那样也不错,至少全了他们兄弟一场忠义不是吗?”

陈截有些无谓的笑了笑。

“当然,到那时候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第一时间杀了他。”

“好像有些矛盾。”

坛女疑惑的说道。

“做人本来就是很矛盾的一件事。但我们只需要斩钉截铁的做出选择,然后坚持就好了。”

陈截平淡的说道,推开了阶梯最上面的隔板。

枪炮声,呼喊声,喧闹声顿时滚滚而来。

陈截冒出头一望,发现不论是穿着粗布褂子的水手,还是着青灰皮甲的官兵,全都集中在甲板左侧,靠着船舷,木箱,栏杆,帆索的遮挡,正在和一艘挂着破烂黑旗的三角帆船对射。

枪弹乱飞,硝烟四散,时不时还响起一声闪动着剧烈火光与横飞木屑的巨大轰鸣。

那是布置在船首的两门熟铁小佛朗机炮发出的声音。

看起来现在好像是官船正压着海盗打。

陈截心内一阵可惜。

似乎没有了力挽狂澜,挽天倾于将倾的机会呀。

但陈截只是爬出底层甲板,朝着左侧甲板又接近了几步,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家伙,看着不像是打胜仗的样子啊,怎么船员全都一副哆哆嗦嗦的样子。

连枪杆都握不住,抬手就一顿乱射的吗?

如果光是水手就算了,怎么官兵也是一副随时准备就义的熊样。

不对劲呀!

就在陈截还在思索的时候。

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吼突然从他身边响起。

“狗才!谁让你躲在这里的,给我滚回船舷边上去!”

陈截眼睛一眯,转头一看,一个头上戴着蓝色水磨铁帽,身上穿着红色镶钉棉甲的络腮胡大汉正站在自己身边。

“看什么?狗杀才。”

那大汉看到陈截还敢回头张望,勃然大怒,手中握着的连鞘长刀居然当即就抽了过来。

陈截眼神一动,没有动弹,硬挨了这一下。

但大汉尤不解气,还想举刀再抽。

于是陈截默默的扶上了腰间的弯刀。

因为狮子衔绶太过扎眼,所以陈截暂时还没有从阎浮空间里将它取出来。

“好了,谢参将,他只是个水手,并不是你手底下的官兵。这艘船也只是运货的官船,不是战船。你不能要求这些商人水手像你手下的士兵一样勇猛。”

一个声音突然从一旁的舱室中响起。

那姓谢的参将虽然仍然怒气难抑,但握着刀柄的手还是放了下去。

他恐怕想不到,自己已经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圈。

一个穿着穿着蓝色官袍,胸前绣着獬豸的中年人从一边舱室中走了过来。

“回你的位置上去,年轻人。我知道你很害怕,但现在我们所有人都在一条船上,必须一起抗击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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