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三天,贺兰卿喝酒喝到吐了血,被暗卫冒死告诉了晋王。
第四天,被救回来的少年双眼无神地躺在床上。
他拒绝喝药,也拒绝进食,双眼呆滞地望着
直到晋王贺兰金明冷笑着说了句:
“原本很简单的说亲,为什么拖这么久?就算太傅不来退婚,我们两家的亲事也结不成。你应该知道原因。”
“长明啊,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怎么一谈情说爱的就开始装糊涂了?以为这样就能逃避?”
面容冷白憔悴的少年,抿了抿干燥的唇瓣,长睫微微颤抖。
“我没有逃避”,他说。
贺兰金明看着自己唯一的血脉,是那个死去的疯女人生的。
心里又爱又恨。
“呵。既然你清高自负,那么本王便看着你要如何娶到她!”
临走前,晋王转头看了眼神色冰冷的儿子。
想到自己半辈子求而不得,忽然便笑道:
“你以为你喜爱她就够了?这世间总有些事天命难违。”
贺兰卿倏地抬睫看去,对上生父的目光。
眼底没有孺慕之情,没有温暖,也没有愤怒…
什么也没有,平静地像一潭死水。
门轻响阖上,少年收回目光,缓缓闭上。
“天命难违?谁是天命?”
贺兰进晟?还是命运?
那不过是懦弱无能者的借口罢了。
他偏要逆天而为!
第五日,脸色苍白的贺兰卿上街去了趟青楼,是也能接待女客的那种;
第六日,贺兰卿进宫求见皇叔贺兰进昇。
直言下个月愿意代替原本定下来去漠北的武将;
第七日夜里
贺兰卿换上了一套女装,半夜出现在姜虞房中。
两个月前两人吵架的某一回,姜虞曾撅着嘴故意为难贺兰卿,要他穿她的粉色裙给她看。
古代大直男的某少年一开始誓死不屈。
但是在看见姜虞双臂环在胸前,倚靠在门上,不咸不淡地说句:
“我只要这个道歉。”
那一次,贺兰卿妥协了。
而后在看见姜虞满眼都是自己时候的惊艳眼神…
贺兰卿满足地再也不排斥穿女装了。
于是他用这个方法,在两个月内哄过姜虞三回。
这一次,贺兰卿还想用这个方法哄她开心。
他先“礼貌”地敲了敲窗。
然后穿着一袭青绿飘逸的束腰长裙,跳进房中。
如同一只翩跹起舞的妍丽蝴蝶,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悄然落地。
“小鱼…”
雪肤红唇,三千青丝用一根白玉簪随意挽起;
腰间的丝缎束带,勒得本就劲瘦的腰有了女子的纤弱美感。
一张精致的脸上居然还上了女子的妆容?
只见原就漂亮的少年,如今美得雌雄莫辨。
轻轻咬着涂了唇脂的下唇,似泣似诉看着姜虞。
“岳丈大人被罚不是我做的…小鱼…不生气了好不好…”
姜虞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心底触动到又怒又惊,又悲又痛。
这种道歉的场景,没有二十次也有十次,她太熟悉了。
下一步就是他死皮赖脸开始抱她,亲她,说着从小的感情。
最后又会保证再也不会伤害她身边的人。
但是今晚不一样,姜虞料想错了。
贺兰卿自然也知道姜虞这回的决心。
毕竟她将那么重、故意激怒他的话都说出口了。
太傅也已经退了口头的亲事,暗卫说是小鱼以死相逼求的。
贺兰卿太害怕了。
他想要在离开前和小鱼和好如初,至于婚约…
就等他从漠北回来。
如今没有丝毫前世记忆的贺兰卿,已经想到了将来要走的路。
他要晋王府存活,更要娶小鱼。
只有一个阻碍要除去!
那就是晋王说的“天命”——皇帝。
他如今还是太弱了,必须要立军功,必须要培植自己的势力……
今夜来此之前,贺兰卿想过所有求和的方法。
只是姜虞见他穿女装无动于衷;
听他道歉,她撇过头去不看他;
他姿态卑微地去牵她,她抽手躲开;
他想抱她,她神情淡淡地挪开,说了句:
“我们退亲了,也分手了。你往后别夜闯姑娘闺房。”
“如果你想清楚了,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如果你执迷不悟,那我便离开京城。”
姜虞想好了,既然遇上疯子躲不开,那就跑吧。
——
贺兰卿这一回没有中途打断姜虞。
而是眼神冰冷地掏出了匕首。
他看着姜虞,二话没说就往肩上扎了进去。
“唔!”
疼痛袭来,血液立马渗透了青绿绸衣。
姜虞惊恐地睁大眼,“你,你——”
她吓得腿都软了,口干舌燥,心跳加速中。
就见贺兰卿拔出刀,又往旁边继续捅了一刀。
装扮成少女模样的贺兰卿,笑得邪气,眼泪滑落而下:
“小鱼,我好疼。可是你不要我,我的心更疼…疼得要死了…”
姜虞惊恐地僵着身,顾不得三更半夜,立即大喊着向前阻止:
“住手!不!你疯了!”
贺兰卿再次拔出刀,痛得身子忍不住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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