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伸手到脑后，从发髻中抽出一只素簪，头部削尖锋利无比，牟足劲，一把插进自己胸口。
沈娆娆惊得捂住嘴巴。
到底是比自己多死了三百年的老鬼，下如此狠手，眼都不眨一下。
下一秒，小红将簪子抽出来，剜取沾在上面的心头血抹在沈娆娆眉心，顺手将簪子递给她。
“该你了。”
“该...该什么我了...”
沈娆娆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难道你没读过《资深鬼应世三千法》吗？这可是鬼生必读一百本里第一本中记录的内容，算是最基础的知识。”
沈娆娆摇头。她做鬼才七天，连幼儿园水平都达不到，还谈什么资深。
“心头血、眉心印是鬼身上最重要的两样东西，也是辨别身份的重要标识，就像活人的指纹和瞳孔。僧人看不清楚魂魄容貌，也难取到心头血，通常都要依靠眉心印来识魂断鬼。”
“用你的心头血来染我的眉心印，就像是给我戴上了一张属于你的面具。你只要照我方才示范的方法做，就能蒙蔽这些黄袍僧人的眼睛，让他们以为我就是你。到时我过去吸引他们注意，你趁机逃走。”
这话乍听有理，不能细琢磨。
“我逃出去了，你怎么办？”
“这个不用你操心。”小红拍着胸脯说道，“我可是活了三百年的老鬼，这帮人才几年道行，奈何不了我。”
沈娆娆握住素簪，尖头对准自己胸口，纠结几秒，额上已蒙了一层若有似无的汗珠。
“不会疼吧？”
小红挑了挑纤细的眉毛，眉头都没蹙一下，看样子是不疼。
沈娆娆咬紧后槽牙。
扎一下而已，又没感觉，老娘死都死了还怕这个？一狠心，将素簪插进胸口，尖锐的疼痛由心脏向全身扩散，过电一样，直冲鬼天灵盖。
她疼得直翻白眼，身体剧烈抽搐，临别赠言来不及说一句，四肢僵硬着向后栽去。
小红见状连忙上前，握住素簪在她心口轻搅两下，一把拔出来，抹在自己眉心。
低头看，沈娆娆仍在抽搐，脸色像纸一样白。
“怎么会这样...”
她正纳闷儿，瞥见沈娆娆身上掉下来的《新鬼入门指南》，捡起翻看，注意到这样一段话。
“新鬼，即死亡百日之内的魂魄。在此期间，魂魄处于人与鬼的交界状态，常有二者兼具的特征。调查显示，超过95%的新鬼仍保留有人的五感，此外，有极个别新鬼不仅保留有人的五感，同时兼具痛觉，因此在做鬼初期应格外当心。”
小红傻眼。
她死的时候还没有《新鬼入门指南》这种东西，一切全靠自己摸索，过了这么些年，她也早忘了当新鬼的滋味，一时疏忽。
沈娆娆仍在抽搐，像发羊癫疯。鬼会不会被疼死小红不清楚，可看她现在这副模样，就算自己成功吸引了那些僧人的注意，沈娆娆也没法自己逃出去。
没办法，只能先把这家伙安置好，等处理完那些僧人再来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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