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泼皮瞧清了张都头的脸,顿时如遭雷击,棍棒从手里跌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左右开弓,抽了自己十多个大嘴巴。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张都头看都懒得看一眼,抬了抬眼皮,对着两名手下呵斥道:“你们两个蠢货是怎么当差的?”
两名班直立刻站起身来听训,不敢反驳。
偏偏这时候,孟清火上浇油。
“真是长见识了,这东京城的泼皮比西夏人还凶,老子命大,西夏人没把我怎么样,差点让几个泼皮打杀了。”
张都头一听这话,只觉得脸被抽得生疼。
他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抄起屁股底下的椅子。
“都头息怒!”王班直赶紧上前阻拦。
张都头扫了他一眼,冷哼道:“这王八羔子已经骑在我头上拉屎撒尿了,你让我息怒?”
王班直抖了抖嘴角,心道这陈瞎子也真是不长眼,非要撞到都头气头上。
“何须都头动手?交给属下就是。”事到如今,也顾不得那几分香火情了,他抢过张都头手里的椅子,大步到了陈瞎子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家都头心里有火,你受累,帮忙消消火吧。”
陈瞎子心知自己今天彻底栽了,哪敢说半个不字。
他固然背后有靠山,可张都头能在东京城站稳,也不是无根浮萍。
更何况他是贼,对方是官,闹大了自己绝对讨不到好处。
千不该,万不该,当众扫了张都头的脸面。
这顿打,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
要是事先知道宋平这狗东西的兄弟有这层关系,再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会来。
他诨号陈瞎子,不是陈傻子。
陈瞎子老老实实趴在地上,心如死灰。
椅子猛地砸在后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陈瞎子咬着牙,一声也不敢吭。
张都头颇为不满,微微挑眉,哼道:“打人都没力气,没吃饭么?”
王班直讪笑一声,心道今天这个局面,无论如何也不能放水了。
他把心一横,下手又重了三分。
不出十下,梨木做的椅子竟硬生生打断了。
陈瞎子双眼里血丝遍布,脸色狰狞,死死盯着宋平,低吼道:“姓宋的,你害得老子好苦,老子饶不了你。”
“本官当面,还敢口出狂言?”
眼见张都头动了真怒,余下的几名公人也不肯落后,立刻手持哨棒冲向院子里的泼皮,二话不说,劈头盖脸就是一通猛砸。
虽说泼皮们占据着人数优势,可面对公人,谁敢反抗?
盏茶功夫,院子里站着的,除了公人,只剩被吓破了胆子的宋平。
公人讥笑着,冷飕飕的看过去。
宋平顿时浑身抖成筛子,膝盖一软跪在地上,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二弟,我猪油蒙了心,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高抬贵手放过一马。”
张都头鄙夷的收回目光,笑着问道:“小宋,这真是你大哥?”
宋安叹口气,摇头道:“唉,家门不幸,让都头见笑了。”
“兄弟说哪里话?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呢。”话锋一转,张都头抿了一口酒,转头试探道:“哥哥想跟兄弟讨个章程,令兄这里要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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