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洛克在衣服上用血液开始写下一段段祷文,准备举行仪式。在黑暗中,两人都看不清对方的动作。

“是啊……”哈德利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言语中带着淡淡的感慨,“这家医院最开始是我爷爷开的,当年不过是一家小诊所而已,在我父亲的经营下达到顶峰,又达到低谷,想不到最终要在我的手上终结。”

“威尔洛克先生,我听说你是不死的,是真的吗?”

面对哈德利的询问,威尔洛克笑了。

“真正的人是配不上永恒与不死这种字眼的,只有满是欲望的怪物才能达到这个世界的顶峰。你觉得拉菲尔如何呢?”

“我不知道,但他大概是一个行动力拉满的好人吧。如果没有他的帮助,这家医院早就倒闭了。”

“是么?那个家伙就是怪物。万幸他已经赶不上新时代了。”

威尔洛克从口袋中取出火柴来,他说的对吗?威尔洛克也不知道,或许人类真的配不上永恒吧。

狡诈无疑是哈德利最好的武器,但猎人远比它的猎物更凶猛的多。威尔洛克需要找到他,而他也不想僵持了,是时候结束了。

他念道:

“火是暖春,却焚尽一切至无物。火是严冬,偏偏又有温度。”

火柴没有经过滑动,就已经开始自燃,那升腾而起的烈焰点燃了威尔洛克。以一次死亡,一份痕迹与一场仪式知晓司辰抱在怀中的秘密,很公平不是吗?

汹涌的火焰照亮了四周,威尔洛克看见了一些楼下的病人,他们的手中都拿着枪,对准着威尔洛克。难怪他们愿意拖时间。

“草。”

在致幻药物的作用下,威尔洛克眼前的世界像橡皮泥一样轻易地重塑,但他依旧矗立。

在枪击之下,威尔洛克感觉自己宛如礁石,被海浪不断拍打着。

在火焰灼烧之下,他看见了光,一个全部都是光的世界,那些人隐藏在光线的纬度之中,告诉着他想知道的一切。

那些孶种重新扑了上来,威尔洛克举起枪械,对着自己太阳穴扣动了扳机。

威尔洛克倒了下去,哈德利远远地看着,他发现威尔洛克好像念着什么。而趁着这间隙,孶种的口舌几乎抵至威尔洛克的咽喉,似乎下一刻就是血肉横飞的场景。

但下一刻,一只手带着那双管猎枪伸进那孶种的口器之中,随后它的脑袋就像西瓜一样爆开。

幻觉不再,但威尔洛克已经开始咳血了,看着掌心的血液,威尔洛克心下微微一沉。

死亡对解除致幻药物有用,因为那可以视为一种毒,但这种液体不同,它是一种病与诅咒,更何况间接地来自一位象征着感染与嬗变的司辰。

不过他能治,不过要在他抓住哈德利之后了。

“看来这些东西还是有用的,威尔洛克先生,你现在感受到了那位司辰的呼吸了吗。”

哈德利从孶种中走出,这便是那位导师为威尔洛克准备的大礼。

“我无时无刻都在听从另一位司辰的叮嘱,所以抱歉啊,对于所谓的‘祝福’,我只有厌恶。还有,我马上就要赢了,有一说一,你躲的地方真有意思。”

威尔洛克提着剑,反身向着原先摆放的柜子跑去。他刚刚死亡的时候,就已经进行了一场仪式。虽然不像今下午那么的严谨,但用于找到哈德利的真身也是够用了。

“拦住他!”

但来不及了,使用枪械轻而易举地破开柜门,就像在仪式中得到的启示一样,里面有的,只是一条垂直向下的通道而已。

威尔洛克毅然决然地跳了下去,他为仇恨而活到今天,怒火铸就了他今天的模样,没有什么不能抛去的东西了,于他而言。

即使下方是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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