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东方亘之祖东方慎举兵征战,一统了四分五裂的中原。他励精图治,百废俱兴,创造了空前绝后的洛华盛世。
这样的太平时代,就像不会落下的太阳,整片土地似乎都能永远沐浴在和熙的日光之下。
金乌照醒生灵,玉兔潜藏生机,当阳光永远不落时,月下的侠客在悄然消逝。但依然有玄色的身影在黑夜中潜行着,诡谲的行为像是一种无声的预言,当金乌余晖将逝,将有义士重现。
盘踞在洛华四处的七大派就像一种潜藏的力量,如可窥探天机的星辰布列,将在某个时刻蓄势待发。
如今,七大派为湟中,南寺,华山,青阴,东极,云案,弘农。凌珊自记事起,凌宛青就与她讲过,她是东极掌门凌三波的孙女。
凌宛青嫁于陈亦明时,凌三波极力反对,他觉得陈亦明古板不会变通,除了一身武艺别无长处,但凌宛青与陈亦明情投意合,再不愿分开,凌三波便要她立下毒誓,若非要嫁陈亦明,便断绝父女关系。
凌宛青当时捂着嘴偷笑着,安抚着吃惊的凌珊。
“天底下哪有父母拗得过子女的。”她道。
凌宛青与陈亦明商量,最后一个孩子无论男女,均以凌为姓,她要让凌三波因这个孩子,而与潮紫门产生切割不断的联系。果不其然,当书信带到时,凌三波便带着《东极内法》来到了潮紫门。
看似是在意凌珊,实则不过是顺着凌宛青给的台阶下罢了。凌宛青是他唯一的女儿,又如何可能断的了关系。
凌三波此生只收过五个徒弟,当内法传给凌珊的那一刻,凌珊便是东极最后的一个小师妹了。
但由于如今江湖势力被官府强制打压,凌宛青多次提醒凌珊,不得将凌三波的名号随意呼出。
对于凌三波,凌珊觉得熟悉又陌生。因为她只见过凌三波一次,但江湖中却常常有这位外公的传说。
所以,当重见到凌三波时,凌珊的脑中一片空白。
凌三波满头银发,一张历经风霜的面孔,颧骨突起,眼眶深陷,目光明亮如炬,不怒自威。当凌珊打开门时,就见他头戴斗笠,一身青衣坐在潮紫门院中。
一开始,凌珊还以为江寄余在说笑,可一想到如今凌宛青处境危险,或许凌三波真的有出现的可能。她将信将疑地跟着江寄余溜出了宫,心中却满怀着希冀。
当真见到凌三波时,凌珊顿感自己的身后终于有了坚实的依靠。
“外公……师父……”她迟疑又胆怯,不知该如何去唤眼前这个沧桑又抖擞的老者。
凌三波却瞥了她一眼,像是十分厌恶看到凌珊一般别过头去。
“老夫早就说过,你没有学武的天赋,你娘还不信,那内法给你多久了,才练到第四层。真是丢东极的脸面,让姓靖的笑话。”凌三波只微微启口,声音却似沧海浑厚,丹田之处似乎有无数的力量。
闻言,凌珊缓缓低下头,道:“对不起,师父,是我太笨了。”
“老夫听说,那姓靖的还到潮紫门来跟你比武切磋?”凌三波问。
凌珊点点头。
“早年,这臭小子还划舟万里到我东极岛拜师,我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如今,他竟敢来欺我门中人了。”凌三波眯着眼,脸上已有了微微怒意。
恰时,白吴从疱房中走出,见凌珊和江寄余还站在门口,也听了一耳朵,连忙将手中的茶端到凌三波面前。
“前辈,姗姗已经尽力了,她在宫中有太多不得已……”白吴道。
但凌三波神色不改,他突然转过头,厉色问:“你爹把潮紫剑传给你,代表什么?!”
凌珊一惊,连忙扑通跪下,道:“表示我就是潮紫门门主,我要守护好潮紫门上下所有人。”
“你做到了吗?”
“没有……”
江寄余皱着眉见凌珊如此卑微,忍不住开口:“前辈……”
“哪里轮得到你说话!”凌三波长袖一甩,一阵掌风如海啸般朝着江寄余疾驰而去,江寄余本想运功应对,却见凌珊神色一凌,起身挡到了江寄余身前。
那一掌出得极其狠辣,直直拍在了凌珊柔软的胸前,凌珊只觉浑身一紧,继而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的胀痛,肚子里翻腾着恶心的感觉,她就这样一口呕出了血来。
江寄余实在未想到凌珊会挡在自己的身前,当凌珊吐出血来时,他才突然反应过来,赶紧捞起她缓缓坠下的身子。
“姗姗!”他急切地唤着,那一刻他心中又气又痛,但是却如此无力,狠不下心来怪罪凌珊一点,最后他只能无力地说道:“不要这样,姗姗,我已经恢复功力了,不要为了我受伤……”
说罢,他又抬起头,迎上凌三波同样错愕的双眼。
“前辈,姗姗她已经尽力了。”
“不……”凌珊突然伸手推开江寄余的手臂,她捂着胸口努力直起身子,喘息道:“是我的错,师父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娘亲,这一掌,我该受。”
见凌珊伤势并无大碍,凌三波又恢复了厉色,缓缓道:“我看你是知晓你的身份了,不把养母当母亲。”
但听到此话,凌珊立刻抬头,道:“师父,你说我什么都行,但是我只把娘亲当作我唯一的娘!当哥哥告诉我,你可能在潮紫门时,我就想来找你,因为我要救她!”
凌三波走进凌珊,说道:“你知道青儿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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