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南最大制玉坊在泅水镇,坊主名为何琛,镇中人大半是他的捞玉工,另一半则是他的玉雕匠人。泅水镇世代采玉,昆仑山中的白玉河养育了他们百年。在他们眼中,白玉河早已是主宰命运之神。
何琛有一女,命为何琳姿,模样清秀,身姿绰约,真如白玉般温婉素雅,令人一见难忘。她饱读诗书,秀外慧中,刚满十五,提亲之人便络绎不绝。
但她心中却只有她的青梅竹马刘迟。
何琛却心仪于世交之子林方睿。
每每提起此事时,乖巧的何琳姿便会十分固执。今日二人共坐一起用午膳时,何琛又提及婚事,道既然何琳姿不肯退让,那他们各退一步,便以比武来招婿,到时候无论是谁最终站在擂台上,他都无意见。
何琳姿听后反对不已,何琛一气之下,说了好些重话,何琳姿掩面而泣,竟一气之下跑出府,不知方向地奔走,最终在镇外的树林中迷了路。
她不过是个闺阁千金,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街井都鲜少逛过。如今困于林中,只能望着四处犯难。
眼看天色将暗,一个黄花闺女,怎能独自在外过夜呢?要是被镇上人知道了,不知要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来。思此,她又忍不住哭得梨花带雨,悲痛欲绝。
正当她哭得忘我时,突闻远处传来一阵轮轴滚动的声音,咚咚有响。一个黑衣男子从天而降,大掌捂紧了她的嘴巴,伏在她耳边低声道:“别叫!”
一股陌生男性的味道顿时充斥了她的鼻息,吓得她浑身发抖。何琳姿瞪大了双眼,牙齿在不停地打颤。
几辆镖车突然疾驰过她面前,掀起浓烟,刺激着她的鼻息让她呛出了声,这声音很微弱,但还是被敏锐的镖师们发现了。
黑衣人暗咒了一声,从腰间掏出匕首,对着高处吹了一声尖锐的口哨,八个同样装束的男子从天而降,手上武器各不相同,均齐齐朝着镖车攻去。
顿时,铜钟般的打击声撕开了丛林的寂静,两伙人迅速形成对峙之势,你来我往,交错不让,每一招一式均狂野而狠辣,看得何琳姿连连后退,脸色被吓得煞白。
一镖师余光一瞥,恰见她屈身躲入一旁,顿时心生一计,抄起轻功便朝她飞去,瞬间钳住何琳姿纤细的脖颈,还未等他说话,何琳姿已经被吓得花容失色,尖叫了一声。
这镖师登时被吓了一跳,连忙警告:“闭嘴!不然我掐断你的脖子!”
这深闺中的大小姐哪里见过如此阵仗,只一个劲地惨叫,这叫声引起了分散了黑衣者的注意,几人差点中了招。
“你们再打,我就杀了她!”镖师道。
“别,别杀我!”何琳姿忙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是无辜的!”空手黑衣人忙道,显然,他便是这九人的领头人。
“你们到底是何人?”镖师问。
“替天行道之人。”
“劫老子的镖,行的是哪门子的天道?!”镖师怒道。
“你自己心中有数!”那黑衣男子也不顾何琳姿之危了,只运起内功出掌,快速而犀利,强烈的掌风朝着何琳姿迎面而去,那一刻,何琳姿感到一把宽斧朝着自己狠狠劈来,恐惧到了极点,令她甚至忘了尖叫。
蓦地,她余光看到一个素色身影划过,挡到她面前。纤瘦的手臂一展,一只玲珑小手从窄袖中如花瓣绽开,直接与那男子厚实的大掌狠狠地碰撞在了一起。
霎时间,风动尘起,周遭的丛林被震得沙沙直响。何琳姿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甚至比自己还要矮小一些,她身上背着一把鸽蓝长剑,上面印水纹,层次分明,被光芒照得熠熠生辉。
她束着多鬟髻,看样子该是年纪不大,但却能面不改色地接下这一掌,不止是何琳姿,连那镖师都十分惊讶。
“李生铭!你总是对女子下手,你到底要不要脸!”凌珊将手腕一转,蓄势又将内力从掌心打出,登时便把李生铭震倒在地。
“大哥!”几个黑衣人见状齐齐簇拥上来,恶狠狠地瞪着凌珊,如临大敌。
“凌珊,又是你。老子怎么老是栽在你这个死丫头身上。”李生铭捂着胸口,运气调息起来。“我并不想伤她。”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凌珊侧身而立。道:“你为什么劫镖?”
“自然是不能让你知晓,你这个妖后之女。”李生铭淡然道,唯一露出的双眸中却有着可怕的血丝。
凌珊一听,险些笑出声来,道:“虽然我也不喜欢贵妃,可是你这样辱骂她,不就是见不得她是女的却比你有本事?”
说罢她环视了一圈眼前的人,冷笑一声,道:“今天倒是九铭都到齐了对不对?你们要……”
她话未说完,只见眼前的九人突地站定方位,是为左三,右三,中三的形式,李生铭站于中间,执掌翻转而来,他左右两人手持青花板斧,正面砍来。
左右六人各持武器,起势侧击,连绵而上。凌珊神色不变,一抬手那长剑便嗡地出鞘,寒光四射。凌珊小手一握,长剑稳稳地落于手中。
她纤瘦的身子与凌厉的长剑形成对比,有一种奇妙的割裂感。只见她纵起身子,铛铛几声破开板斧之力,又缴起一人的铁链,故技重施,旋身而起,击到了好几人的脸颊,逼得他们连连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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