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或将成为何琳姿毕生难忘的日子。当婢女将她搀扶上挂满红绸的阁楼时。天上已经淅淅沥沥开始下起了小雨。
不过半刻,擂鼓声刚响了第三次,天色便沉了下来,乌云深处,响起闷雷声,仿佛某种看不到的危机在某处蓄势待发着,令何琳姿感到不安。
但是,似乎是她多虑了,大雨迟迟未到,而凌珊也未让她失望。
身着男装的她似乎更符合她身上那般潇洒和不服输的气势。登上擂台,她一马当先,在比武中,她的身躯时而柔软,时而刚劲。自此,所有翻身而上的人三招不到便被她打下擂台。
其中不乏强壮高大的男子。
直到,他登上了擂台。
昨日,何琳姿便见到了风尘仆仆的他。比起五年前,林方睿似乎英俊高大了许多。
林方睿只比何琳姿年长三岁,再会时,已变得成熟和稳重。他的眼眸沉静,带着山谷一般的深邃,令人难以捉摸。时光如梭,何琳姿尚还记得他在何府借居的青葱时光。
那一刻,何琳姿悄悄感慨起来,人间岁月易沧桑,眼前不是从前人。他们也曾无话不谈过,如今却相顾无言。
两人眼神交织时,何琳姿还未来得及开口,林方睿便与何琛进了主屋用膳,饭后便去休息了。故而自他登上招亲擂台之前,他们还未来得及说一句话。
很难去细想,昨日那样冷淡的人居然对她有意,实在令何琳姿感到突兀而怪异。
只见林方睿紧紧盯着凌珊,嘴角却微有上扬,这神情仿佛洞察了一切,让凌珊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脚踝。
“在下混迹江湖多年,竟未曾听过公子名号,实在惭愧。”林方睿说着,微微起了势。
凌珊默不作声地后退了半步,笑道:“我也不是什么有名的人,不用这么在意。”
“呵。是吗?”林方睿眯了眯眼,道:“据在下所知,潮紫门前任门主陈亦明三年前便失踪了,他膝下无徒,只将本门武功传于现任门主凌珊,而这凌三小姐,可是东瑶公主。如今,她已前往巾牟联亲。而你……”
林方睿顿了顿,又再次打量了一番眼前人,道:“又为何会使潮紫门的功夫?除非是你窃得了陈大侠的功夫!”
当他话语一路,擂台下一阵唏嘘。一时间,无数的目光从四面而致,疑惑与恶意交杂在一起,人们无不纷纷猜测起凌珊的身份来。
泅水镇消息闭塞,世代只关心采玉之道,故而多半还不知凌珊便是东瑶。而当高台上的何琳姿听到时,更是惊愕无比。
她不敢相信,此时站在擂台上为她终身大事拼尽全力的人,竟是东瑶公主。而此时,却因为帮她,受到了众人的侧目,她顿时坐立难安。
可那小公主丝毫不恼,咧开嘴笑了起来,道:“你又怎么知道陈大侠没有徒弟,我就是他的徒弟。”
“呵呵,是吗?”林方睿冷道:“那就让我试试看,你这小贼的功夫,到底扎不扎实!”
说罢,他身躯一震,长剑出鞘,一股冷峻的气势浑然而起,释放出一种无形的威压,让台下的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只见林方睿长臂一展,接住银剑,便朝凌珊刺去。对于这般毫不避讳的杀意,凌珊丝毫不恼,反而欣赏起林方睿嫉恶如仇的个性来。
她后仰挺身,长腿朝着剑身踢去,那林方睿却突然送了手,旋身躲过,而后立刻接住剑,再次朝着凌珊近身而刺,这一招“器走反身”使得极快,甚有残影。不过眨眼间,那剑锋已逼近凌珊的脖颈,看得何琳姿心惊肉跳,正欲站起身来阻止。
不料那凌珊腰如灵蛇,手撑着地面将身躯弯成了拱形,那长剑与她的鼻尖擦肩而过时,她甚至能听到金属的底鸣。
凌珊将手上的铜笛转了一个圈,抵住剑锋,继而使出一招“翻波弄”,欲踢膝脱身,那林方睿连忙跃起,带剑前点,又是一刺,招招逼得凌珊不得喘息。
凌珊连忙侧身而躲,握紧铜笛想朝林方睿的手腕击去,不料那长剑突然一滞,如野狼嗅到血腥,剑身一倒朝她直直劈来。凌珊再次躬身,趁机运气,用左手朝着林芳睿的胸前奋力打去一掌,震得林方睿连连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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