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寄余说完后,凌珊却迟迟没有回应,顿时令不安起来。
凌珊的沉默让他忐忑,他突然意识到,自初见起,自己确实隐瞒了凌珊太多。而凌珊却因他是江寄余,对他毫无保留。
“对不起……我不改隐瞒你的。”江寄余突然脱口而出,避开了凌珊明亮的目光,眼中弥漫起悔意和哀伤。
凌珊一愣,随即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解释道:“不……哥哥,我能理解。请衣阁的人是不能随意暴露身份的,这有关江山社稷的安稳。”
“确实如此,请衣阁已历经百年十代,它已不是简单的江湖门派了。请衣若现,鱼鳞疯癫。定会引起民间惶恐。”江寄余道。
俗话说,鱼鳞天,不雨也风颠,便是以此暗示局势将飘摇动荡,天意有变。
“所以你不用和我道歉。哥哥,你果然和我一开始想的一样,是个江湖中的侠客,我能够理解你有难处。”凌珊握紧江寄余的双臂,笑道。
她果然没想错!只是,惊喜之余又有些疑惑。
陈亦明在世时,虽然与江九川几年不曾相见,但也经常与江九川书信往来。江九川曾在信中说过,想让儿子考取功名远离江湖纷争事,当时陈亦明还苦笑自己大哥目光浅薄。
江湖与朝堂,又有何不同?
生于这世间,哪有不争不闯的。
当江寄余坦然自己是吾溪公子时,凌珊并未察觉到古怪。但这请衣阁,哪能是寻常人能进的。据说,请衣中人文武并举,非凤毛麟角不得入,毕竟这些可都是要在乱世中扭转乾坤的人物。
而,眼前的江寄余,又有哪里过人之处?
是她还未发现吗?
还是……
不知为何,她心中蓦地冒出几分寒意,让她打了几个寒颤。
江寄余见状,焦急地伸手抚上她的额头,紧张道:“怎么了,怎么在发抖?”凌珊的额头冒着细汗,令他不安,他又握紧她的手,才发现手凉的可怕。
“啊……我……”见江寄余如此紧张,凌珊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执起凌珊的手,江寄余忧心忡忡道。“你一定是着凉了,我……”
“不,我没事!”凌珊扯出一个笑容拉住他,目光瞥到面盆架,忙道:“可能是,刚刚用了凉水盥洗的缘故吧!”
闻言,江寄余无奈地叹息,随即将手中的温暖源源不断地传递给她,道:“舟车劳顿,别着凉了。”
“我知道。”凌珊咧嘴一笑,扫清了江寄余心中的忧虑。
“姗姗,你今日去了半日,做了什么?”江寄余突然问。
“我……”当心中有了猜忌后,凌珊竟迟疑起来是否该如实相告。
“姗姗?”江寄余柔声又问。
“啊。我,我,我把江宅,买了回来。”来不及多想,凌珊只得诚然。
江寄余愕然:“买了……回来?”
凌珊点点头,道:“我今日先去了江宅,才发现江宅已经被查封了。我问了县衙中的人,才知道江宅在一年前被定为物无所主,被牙行收了。但是街坊都说江宅是凶宅,没人肯买。”
闻言,江寄余缓缓松开了凌珊的手,面色沉重地走到窗前。凌珊感受着掌心的余温,又看向江寄余沮丧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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