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半,四套顶级绣架上,终于出现了蜀绣工作坊成立以来的第一次作品。

四幅歪歪扭扭的红日。

尤其说是苍天红日,不如说是白茫茫的雪地上落下的不规则的红豆。

宽大的绸面上,仿佛只留下了一丁点蚊子血。

“这丝线太细了,用铺针铺满整个圆形图案,竟要耗费如此之功,小韦,让老李明天弄点棉布棉线吧,降低点难度。”张柬之缠好了手指,忧郁地说道。

此时的他,已不是吝惜丝绸,而是吝惜身体。

“我同意!不过,我可不是心疼钱……这手指实在是有些千疮百孔了。”韦天雨伸出贴满创可贴的手指,忧心忡忡地看了看。

“这点儿困难就吓倒了?韦天雨,你不是说一切要按照真实场景来吗?”谢菲重新撕开一张创可贴,找准自己的伤口贴了上去。

“可是这真实的流血场面,也与蜀绣工作坊优雅的氛围背道而驰啊。”韦天雨辩驳道。

“贾士道,你觉得呢?”韦天雨扭头看向贾士道。

“这点儿皮肉之苦算得了什么?时间紧迫,一开始就得按照蜀绣的标准要求来。”老头儿抢先回答道。

贾士道的手也好不到哪儿去。

听到老头儿的话,他腹诽道:“说得轻巧,反正痛的又不是你!”

不过,他已经看出来了,要想短时间提高蜀绣技艺,还真不能循序渐进。

这套放血疗法说不定还真能提神醒脑、后来居上。

即便心生不满,他还是把老头儿的话转述了出来。

“说得好!”谢菲笑了起来,眼睛却盯着韦天雨。

只要能让韦天雨难堪、退缩的决定,谢菲都赞成。

“张老师,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血,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韦天雨目光坚定,就像风雨中见风转舵的水手,转得很丝滑。

轮到张柬之尴尬了。

三个学生都比自己坚强啊。

“那明天就按照实战标准继续操练……”

“咕咕……”就在这个时候,教室里发出了让人非常难为情的声音。

贾士道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

“韦天雨,你之前不是说有什么新开的日料?”谢菲突然问道。

韦天雨愣了一下,立马反应了过来,欣喜异常。

这是女神给出的赴约信号啊。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去。”韦天雨说完就要拉谢菲的手。

“张老师,贾士道,一起吧。”谢菲没有搭理韦天雨,反客为主地发出了邀约。

“你们去,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张柬之知道日料价格不菲,自己要是一同前去,买单吧,自己那点儿微薄的工资实在是捉襟见肘,不买吧,又在学生面前颜面尽失。

今天韦天雨免费赞助的绣架已经让他有些抬不起头了,还是先走为上。

“最后走的,把门锁上。”张柬之去得很快。

贾士道也立马拒绝了。

一来和二人不熟,二来头上发光的角色实在难当。

“那我也不去了。”谢菲走出了教室。

“贾士道!今天你必须给兄弟一个面子!蜀绣工作坊成立仪式还没走完呢,开工饭总是吃的。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工作餐!走走,费用你不必担心,一切有我。”韦天雨一见到手的谢菲就要飞了,赶紧生拉硬扯地把贾士道拽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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