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得深绿的叶片闪烁着微弱的光泽,微风吹拂,树影婆娑,树荫下响起不温不火的话语。
“有,不过对你没什么用。”
声音轻柔,先知仍旧盯着刻字一动不动。
“还请先知大人明示。”霍利右拳抵在心口,不明所以地问道。
“你强的是灵魂力量,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精神力,能让我都无法第一时间注意到。不过人族的身体限制了你的天赋。人族的大脑构造限制了你的精神力发挥,气血又无法匹敌同级别的其他种族。斗气跟魔法,不管走哪条路,你都走不远。”
这不是废话吗?人族天赋与上限公认的低。
不过这个先知是什么水平的超凡者呢?能让她在第一时间都无法注意到……算了,也没什么必要,知道自己有天赋就好了,接下来该考虑怎么在刚刚的事情中全身而退——唉,伺机问钱纳里死而复生相关的机会似乎更渺茫了,只能回去好好当霍利过乡村生活了。
是的,霍利决定适当躺平了。
他刚刚来时的路上仔细思考过,他从小生活在一个和平国度,连打架都不会去围观,根本不适合刀口舔血、生死由命的超凡者生活。
现在钱纳里死了,家里不可能再让他离开,即便他被带离留下了不菲的财产,依照现在的家庭情况,也不可能守住。
与其离开去面对未知的生活,倒不如留在爱普罗村,工作的时候努力工作,其他时候逍遥自在。虽然周围也不是没有危险,但成为超凡者无时无刻不直面危险,与当个平民等着危险降临相比,明显是后者更舒适一些。
更何况,超凡者看似能主宰自己的人生,但人族的上限在这里了,仍旧摆脱不了被摆布的命运,想要摆脱命运只有成为最强的五级超凡者,这种强者在整个大陆都是独霸一方的存在,根本不是能够轻易成为的,就算他真的是天选之子侥幸成为,只怕也快寿终正寝。
所以何必一定要变强呢?
他前世就属于相对摆烂的类型了,这辈子是真的想摆烂了。
这里的工作强度很低,也很人性化,诸多领地不主张使用奴仆,以至于同族之间彼此的歧视与竞争相对较少,这么低物质低消耗低歧视的时代,紧迫感也不大,何必非去当超凡者呢?
美女环伺、钱财无数,是让人羡慕,但从无到有,就意味着无数或有形或无形的拼杀,守住财富更要持久作战,何必呢?他向来觉得钱够花就行,女人没有也行。
他前世的人生规划当中就没有结婚这件事,连女朋友都不想找,倒不是找不到,就是觉得麻烦,几段关系里,再温柔的女孩子都是一个完整的个体,两个独立的思想就难免碰撞,碰撞如果没有感情破裂,就意味着一方妥协。
但自己妥协久了会很不适,对方妥协久了又让他有愧疚感,加上他平和的性格对很多女孩来说没什么激情,多段感情都无疾而终,他自己本身对于精神世界也很会自娱自乐,所以选择水泥封心。
霍利的家庭情况对他来说不算宜居,但接受了这个身份后,他会尽量平和地去解决家庭矛盾。
老实说,前世在网络上看多了情侣、夫妻拌嘴,或者父母对儿女的说教,他对那些咄咄逼人的口吻是极其厌烦的,大概是自家太过和谐,别人的评论中,把这些拌嘴、说教当成司空见惯并觉得美好而进行夸赞或向往,是让他尊重却不敢苟同的。
但既然成了霍利,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中,他也并不是遇到困难就逃之夭夭的人,慢慢妥善地处理就好了。
但先知淡漠的下一句话让霍利一阵丁寒。
“其实你比钱纳里更适合转化为亡灵。”
家人们,谁懂啊,遇到下头人了,三十几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森冷的话。
如果现在有网络,霍利一定要躲起来曝光这个人,但在现实,霍利只能露出一个无知懵懂的微笑,“还请先知大人明示。”
“你的灵魂经过空间与时间的洗礼,天生与马格斯大陆的生灵不同,这会……”
信息量更大了,以至于霍利首次忍不住打断道:“你也是穿越者?!”
这是纯正的普通话——至少是霍利作为一个南方人心中标准的普通话,但对方只是扭过头,微微歪了歪脑袋,尽管隔着银白色金属面具,霍利依旧能想象那张无垢精致、吹弹可破的柔美脸颊上,女人眨巴着眼睛,露出懵懂无知的表情。
“你也是穿越者?不会中文,外国人?”
霍利忍不住用大陆通用语再次重复了一遍。
白狼抬了抬头,歪着脑袋微微张嘴瞪眼,凝视霍利露出惊异的呆萌神色。
“不是。”先知又面向刻字,不疾不徐地说道:“我的老师科尼恩是你所说的穿越者。这上面的字就是他的杰作。看来你刚才的笑容,正是因为找到了同伴的痕迹。”
之前的猜测得到了印证,霍利有种猜中了的喜悦,就听先知又道:“很遗憾,老师说过,这个世界只能拥有一名穿越者在同一个时代。所以你并没有同伴可以交流。你别问我原因,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你的灵魂在来到这片大陆的漫长旅途中得到了某种提升,使得灵魂力量很强大,远超这个时代的人族,极有可能比大多数种族的灵魂要强。”
“这份灵魂力量对于你的超凡天赋会有一定提升,或许还有异变,但还是那句话,身体限制了上限,脱离躯壳,成为亡灵,你才有可能真正成为强者。”
霍利小心翼翼地说道:“或许哪天我活不成了,会考虑转化为亡灵吧。相较而言,我还是希望以人类的形式活着。”
“这就是归属感吧?”先知平淡地问道,“我真的无法理解。”
她顿了顿,“老师说,让我下注一个种族,就算是敌人,下了注后都会产生归属感。但我跟着老师在整个大陆游历了两百年,与老师分别后,这八年我按照他的遗嘱,又帮助了不少种族,得到了一些友情与忠诚,反而越来越没办法理解这种归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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