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人都不知道呢,而且林警官在案件破获后离开刑侦大队,还有个原因,是他身体受不了。”

宋酥酥想了下,歪头歪脑地,“听说跟歹徒搏斗时,腿折了不说,还因为加班太厉害,胃病进了医院,林家人看不下去他这样,才要求他回林氏接管集团的。”

她再一次竖起大拇指:“我哥去看他的时候,还给他送了面锦旗呢,你说他是不是个大好人。”

确实是个大好人。

姜早轻轻点了点头,沉默地起身进卫生间,洗了把脸。

一年之后再知道当年原因,似乎也没什么用。

但她莫名就有些心疼。

若是当年她没走。

若是当年她再陪陪他。

那段难熬的日子,兴许会好过点。

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不知过了多久,才意识到不对劲,一骨碌翻身坐起来,将昏昏欲睡的宋酥酥摇醒:“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你说我不会真爱上他了吧。”

宋酥酥迷迷糊糊,一脑袋往前扎:“啊,昂,我也爱你们......”

分明应该睡了,姜早却翻来覆去,愈发睡不着觉。

恍惚之中担心明天林辞均会拒绝她,又担心林辞均心里还有其他人。

她皱巴着眉头,用被子盖住脑袋,自欺欺人道:“我才不稀罕。”

-

姜早是被姜母从被子里拖出来的。

姜母穿着身温柔大气的暗红色旗袍,眉眼温和,拍拍姜早的胳膊,感慨万千:“我们早早真漂亮,日后跟林家那小子结婚,也不要让自己受委屈,有什么事就跟家里说。”

她对姜早的溺爱是在方方面面的。

从小便有求必应,吃穿住行是姜家所能提供范围内最好的。

从不约束她去做任何事,也不把控她必须长成什么样子。

她喜欢去旅游,家里人再忙也会陪着去玩一圈,她喜欢一个人,那便喊了保镖随行。

她也知道,她家闺女实际是有些娇纵任性的。

多少人想来联姻,都被她拒之门外。

这个不够温柔,那个不够细心。

若不能百分百包容,她都怕闺女受委屈。

原本她也和姜父商量过,要不就让闺女自由恋爱,姜家权势大,没必要再去依附谁,但调查过后发现,她们闺女的眼光实在不行。

每一任前男友,帅是真帅。

但经不起背调。

或多或少都有点渣。

除了林辞均。

刑警出身,两家原先就互相了解过,知道这孩子刚正不阿得很,懂事又有礼貌。

甚至愿意为了她的宝贝女儿做出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把姜早交给他,他们是放心的。

被爱宠大的姜大小姐,面对婚姻只觉得是一场有趣的过家家。

她攥住姜母的手笑:“哎呀,我能受什么委屈。”

“好了好了,去洗漱吧。”

“嗯。”

姜早昨夜没睡好,这会儿却挺有精神的,转身进了卫生间。

姜母拍拍还在熟睡的宋酥酥,见她睡得香,将刚刚拉开的窗帘又拉回去,替她扯了扯被子。

-

订婚宴人不多。

只有姜林两家自己人,还有个被强拉来的宋酥酥。

林辞均姗姗来迟,到场时大家都已经落座,大气典雅的包厢里布置得当,华贵又不失年轻人该有的活泼。

他停顿了下,下意识往姜早的方向看去。

她穿着条浅金色的新中式礼裙,一贯长而卷的头发此时盘在脑后,簪子摇晃着凤尾珠坠,平添两分大气惊艳的气质。

漂亮两字都不足以形容她。

秾丽又勾人。

她抬眸望来,眼底闪着星星点点坏事得逞的笑意,片刻拿起酒杯,遥遥朝他一敬。

林辞均抿了抿唇,林父已然开口:“辞均,坐到早早旁边去,今日咱们就把婚事定下了。”

父子俩一脉相承的威严肃穆。

林父语气微凉,又补充道:“你有什么意见吗?”

一桌人都在等他答话。

姜早偷偷攥紧了宋酥酥的手。

一边觉得这种瞒着他的感觉十分刺激,一边又莫名担心。

担心他下一秒就翻脸逃走,也担心他掀桌,半点面子都不肯留给她。

她这人,最要面子。

然而出乎意料,这么多人里,林辞均只看向她,嗓音浅淡:“你想好了?”

视线转移到她身上。

姜早更紧张,手也攥得更紧。

过了会儿,轻轻哼一声:“怎么?你怕了?”

林辞均像听到什么笑话,唇边轻舒,绕过桌子,在她身边空着的位置坐下:“订就订,谁怕谁。”

姜早掌心紧张得冒汗,还嘴硬:“幼稚。”

虽是拌嘴,但好歹也是定下来了。

剩下的时间长辈们东一句西一句,说着祝福的话。

宋酥酥小脸涨红,可怜巴巴地提议:“早早,好疼。”

她的手都快被捏坏了。

-

都是家里受宠的孩子。

长辈们喝了不少酒,不知是谁提议:“要不然明天就把证领了吧?孩子们也到年纪了,又是知根知底的,也谈了一年多。”

姜早拿筷子的手一顿,还未发话,林辞均朝她偏头,轻笑问:“不敢?”

姜大小姐向来是受不了激将法的。

更何况,这种感觉令她心跳加速。

她强撑着瞪了林辞均一眼:“怎么不敢?你要是害怕,就自己跟爸妈说。”

“姜小姐见我什么时候怕过?”

林辞均将西装外套脱下,随意搭在椅背上,“那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门口见?”

“行,你别迟到。”

她答得快,却掩饰性地扭过头,没能藏住眼底心虚。

她承认她似乎是被林辞均吸引。

但却还没想好把婚姻也交出去。

但情绪藏不住,她脑中思绪万千,筷子一刻不停地往宋酥酥碗里夹着菜:“这个你尝尝。”

“这个也好吃。”

“还有这个。”

“......”

林辞均余光瞥过她泛红耳根,不紧不慢地折起衬衫袖扣,抿了口红酒,掩住眼底几近病态的占有欲。

无所谓。

只要能得到她。

他情愿用尽所有卑劣手段。

宋酥酥坐在旁边,看看林辞均,又看看姜早,最后看了看自己堆积如山的小碗,弱弱地举手:“早早,我吃不掉,你冷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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