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们来拍照！”
程措快被这强光闪瞎掉眼睛，却还不忘捂住小寒笙的。
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程措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小床上。
他转头望了望房间的布局，一片灰色，不是房间里都是灰色，而是他视线里只有灰色这一种颜色。
他来到房间门后，拧开门把手，拉开门就飘了出去。
程措本人还没意识到什么不对劲，走至客厅的时候，他发现小寒笙正乖乖地坐在饭桌上吃饭。
桌子主位上坐着一位满脸严肃的男人，而坐在小寒笙旁满脸温柔地就是她的母亲。
至于程措是怎么知道的，是初中开家长会时就见到过的。
要说这喻寒笙呢。
学习成绩跟自己不相上下，他明明比自己小，却因为学习成绩太好了，就跳级来了他的班。
也是这个时候，程措心中就隐约升起了巨大的危机感。
一家三口安静地吃着饭，客厅里只有动碗筷的声音。
程措察觉到一点不对，飘至小寒笙旁对他挥手，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诶，他们好像看不见我，程措想。
小寒笙先停下了筷子，小腿哒哒哒地跑向电视机旁，抱起桌子边的小鱼缸。
“妈妈，我养的小鱼儿好像有点蔫蔫的，今天，我能不能把它带去看看医生。”
他压低嗓音恳求道。
程措看着鱼缸里早已经翻了肚皮的鱼，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便翻了翻白眼，这小鱼儿早就死了，都臭了，就你还把它当宝贝一样。
女人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不忍心告诉他真相，便答应了小寒笙。
“啪”的一声，男人将筷子重重放下。
话语冷若冰霜，不带一丝情感。
“食不言，寝不语。”
“小笙还小不懂事，你个做妈妈的难道还不知道吗，何诗瑾？”
女人脸色一白，肩膀害怕地缩了缩，木然道：“嗯，抱歉。”
男人用纸巾擦了擦嘴巴，拿着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挽在臂弯上。
走至玄关时，他声音缓和了些，“小笙，你妈妈身体不好，我送你出去吧。”
小寒笙蹭了蹭自己的妈妈，小手抚平妈妈的眉头，轻声安慰她。
“妈妈，不要不开心哦，我看完小鱼就马上回来陪你。”
说完，对着妈妈的脸颊吧唧了一口，便向她挥手，似是有点不放心，小寒笙又说。
“妈妈，一定要等我回来哦。”
女人温柔地点头，催促小寒笙。
“快去吧，别让爸爸等着急了。”
程措仗着他们看不见自己，朝男人挥了挥拳头。
看他一个左勾拳一个右勾拳，一个男人竟然敢凶老婆，不可原谅。
要是能触摸到实体，男人早就被打的鼻青脸肿了。
男人驱车带着小寒笙离开了别墅，女人撑在阳台上，看着黑车离去微微叹了口气。
小笙，我恐怕等不到你回来了，请原谅妈妈。
女人早已泪流满面。
程措跟着车来到了一家花鸟市场。
男人将小寒笙放在了店门口，塞给了他几百块钱，摸了摸他的脑袋说：“小笙，你进店问问老板，好不好？”
“等会我来接你。”
小寒笙绞着手指，乖乖地应了声。
男人离开后，小寒笙拿着钱在店门口踯躅了许久。
最后，他拍拍自己的胸口，给自己打气，鼓足勇气推开了门。
老板看着还没他膝盖高的小不点，蹲下身和蔼开口。
“小朋友，你好，碰到什么麻烦了吗？”
小寒笙怯生生地看着老板，将鱼缸举起给老板示意。
“叔叔，你可以帮我看看我的小鱼吗？”
“它一直不吃不喝，我好担心。”
老板只看了一眼，就拧紧了眉头，要不要将真相告诉他呢。
可是看小寒笙那么在乎，将真相直接告诉他未免太残忍了。
老板扬起微笑，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
“你这小鱼啊，是生病了，把鱼缸给我吧，我给你看看。”
小寒笙满脸感激地看着老板，“谢谢你！”
老板拿着鱼缸，转身就进入了前台后面的一个小房间，而小寒笙就坐在小板凳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生态鱼缸里游着许多漂亮的观赏鱼，有像小寒笙一样大的孩子趴在鱼缸前，满眼惊艳。
程措撑在前台，一只手杵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小寒笙。
小寒笙跟其他活泼的小孩不一样，离开了熟悉得人后，就变得沉默寡言。
肤色病态的苍白，病恹恹的。
头发长到遮住了双眼，只露出毫无血色的嘴唇。
程措手掌落在小寒笙毛茸茸的脑袋上，心中哀叹。
喻寒笙，你的童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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