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寒笙是被刺耳的婴儿啼哭声惊醒的。
他猛地睁开眼睛,心跳加速,有些不知所措。
而在不远处,一位面容姣好的女人站在婴儿床前。
她的脸上满是痛苦和愤怒的表情,双手紧紧地掐着熟睡中婴儿的细小喉咙。
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既有恨意也有爱怜。
婴儿的小脸在她愈发用力的掐握下逐渐泛红,细小的肢体不安地扭动,开始出现挣扎的迹象。
全然不管婴儿的哭声有多凄惨。
喻寒笙连忙冲过去,想制止女人的行为。
双手却直直穿过了女人的手,他拧紧眉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现在是灵魂状态。
“我做不到!”
女人突然崩溃地喊道,她松开了手,跪倒在地,泪水汹涌而出。
喻寒笙低头看向婴儿,小家伙奇迹般地又恢复了平静的呼吸,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女人小心翼翼地抱起婴儿,紧紧地搂在怀里,低声地道歉和安慰。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妈妈的不好。”
场景一再变化,是女人抱着婴儿去派出所给他上户口。
“你好,我给我家小孩上个户口。”
“出生证明,名字……”
“小孩名字是程错,禾字旁的程,错误的错。”
“好的女士,需等待一个月哦。”
“嗯,谢谢。”
女人抱着尚在襁褓的婴儿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原本,程措原名是程错,只是工作人员将字给打错了。
所以,程措不再是程错。
在女人怀孕期间,程措的亲生父亲不知何时染上了赌博和吸毒。
将家里的钱都给败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
而程措的母亲,将这一切都归咎于刚出生的他。
如果没有生下他,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
对于程措小时候的经历,喻寒笙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般,痛到不能呼吸。
在程措的回忆世界里,每一天都是下雨天。
而喻寒笙虽然是上帝视角,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他早就改变不了这些事实。
淅淅沥沥的雨,如丝如缕,无声无息地飘洒。
灰蒙蒙的天空中,乌云低垂,仿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雨水在屋檐下滴答作响,每一滴都沉重而忧郁。
街道上,雨水打湿了行人的衣裳,也模糊了他们的视线。
整个世界都被这压抑沉郁的雨笼罩着,没有一丝生气和温暖。
十二岁的程措背着书包,乖巧的坐在公交车的座位上。
雨滴从天空中落下,与车窗接触的瞬间,形成了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水珠。
他伸出苍白的手,试图触摸那些在车窗上滑落的雨滴,但他的手指只能感觉到冰冷的车窗玻璃。
窗外的世界被雨水笼罩,街道上的行人匆匆而过。
汽车驶过水洼,溅起一片水花。
喻寒笙坐在程措身后,无声陪伴着他。
程措刚刚才跟母亲吵了一架,一气之下打算离家出走,所以他就坐上了这辆公交车。
程措也不知道车会驶去哪里,但他就是不想待在家里。
现在他已经上初中了,有自理能力了,所以不用担心被人贩子拐走。
此刻,他眼睛发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妈妈,为什么不多分一点爱给我呢?
程措心里一直有这样一个疑问。
喻寒笙盯着程措的发旋,他要是能触碰到他就好了。
这么一想,喻寒笙的手中多出了一顶鸭舌帽。
他身子一颤,来不及多想。
动作温柔,将帽子轻轻放在了程措的头顶,还细心地往下压了压。
程措再也绷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从脸颊上流下。
这顶帽子代替喻寒笙告诉他:十二岁的程措,没关系的,想哭就哭吧,这下就不会有人看到了。
车到达终点站,程措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转过小脑袋想向身后的人道谢。
可是,身后的座位上却空无一人。
可能那个人早就下车了吧,程措这样想着,捏紧了书包带就下了公交。
下了公交后,程措就拿着鸭舌帽迷茫地呆坐着。
爸爸每天无所事事,妈妈也不待见他,两人从来都不关心他,他该去哪里好呢。
不知坐了多久,来了一位等公交车的中年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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