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乐也不知道咋回事,只不过是休息了一晚上,那秦小西的态度骤然大变。

不止不再跟她说话,也不再要求和使团进城。

他用好几块上好的玛瑙抵了车马钱,天刚亮就和使团分道扬镳了。

那动作迅速的,要不是车里还有受伤的人,看起来是恨不得想原地起飞。

君乐莫名其妙地看着车子远去,喃喃道:“他怎么,像是被吓到了?”

萧怀瑾笑得温柔:“也许是怕再遇沙匪吧。”

虽然君乐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可似乎,也只有这个理由能解释了。

而后,待使团整装完毕,他们的队伍才又慢悠悠地出发了。

在赶路这方面,君乐和使团的人倒是风格一致:都很随性。

有喜欢的风景便多待一刻,反之则不过多停留。

宁州城虽是西延国国境内,较为繁荣的城市,但在君乐看来,也还是很荒凉。

在驿站将新的画稿寄出后,他们直接就继续向北而去。

此时已经是十二月底,在西延国的范围里,也只有晚上算得上寒冷。

可越往北边去,大白天都冻得慌。

又走了半个多月,目之所及皆是白茫茫一片。

出了西延国与北境的关口,再看不到一座城池或驿站,北风如刀,刮在脸上犹如酷刑。

如此一来,君乐也更为理解北凉国的低调使团,怎么就那么轻松地就拿到了通商凭证。

毕竟,这看守关口的城门军,冻得多在风中站一会儿都费劲。

离开西延国国境,起初,君乐还能继续完成堪舆图的细节。

可走了没几天,就啥也画不成了。

因为风中开始夹杂了飘雪,接着更是风雪交加,白雾连天,啥也看不到。

北枳派人送了一些丹药过来,说是给没有血继术的人服用,可助他们意识清醒的进入北凉国。

的确,从进入北境之后君乐就发现了——

虽然她也很冷,却也还不至于完全动弹不得。

罗锵等护卫早就快不行了,更有甚者几次失温从马背上摔下。

罗锵服下北枳送来的丹药后,说效果显着,身体果然回温了不少。

马车中,君乐捧着暖手炉皱巴着脸说:“难怪北境的堪舆图画不出来,气候好恶劣。”

萧怀瑾则是直接将一桌子的画纸都收了起来,宽慰道:“那就别画了,到了北凉都城再看情况。”说着又展开了自己狐裘:“过来些。”

君乐悻悻的挪了过去,窝在了萧怀瑾的怀里。

说起来,萧怀瑾的体温向来是偏低的,可对眼下的君乐而言,也是个绝佳的供暖设备了。

两层狐裘加体温,好歹能让冰凉的手脚回暖一丢丢。

君乐的脸被毛茸茸的狐裘半遮着,小声地嘀咕:“姥姥她,是不是也是因为北境太冷了,才去了那个四季如春的谷底啊?”

萧怀瑾将她裹得紧紧的,随口应道:“也许吧。”

君乐自顾自地点头说:“那我挺理解她的,这样冷的天,连笔都拿不了,她肯定是想去更温暖的地方的。人都喜欢温暖嘛。”

萧怀瑾浅浅笑着,蹭了蹭她的发顶:“对。你也很温暖。”

她才说人都喜欢温暖,他就说她也很温暖。

就好像是在说,他喜欢她……

君乐被逗红了脸,把头全埋在了狐裘里。

萧怀瑾见状,心中又怜又爱,不禁又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外面的风雪那样大,马车中却被格外旖旎的温情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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