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去呗,看你们一副被抽空灵魂的样子,再让你们干几天,我觉得会给你们精神上留下幽深恐惧的烙印。”
“不,现在就已经有了。”伊万故意用空洞的眼神看着我说。
“我现在知道生活在地底的生物为什么不需要眼睛了,我觉得我再呆久点我也不需要眼睛,我就是闭眼也能没什么影响。这里太狭小了,又呆的太久,无聊的我已经记住这里的每一个细节。以前一直听别人说关黑屋比体罚更惨,我现在是切身体会到了,多呆一分钟我都觉得是煎熬。”
“你回地球也是生活在地底,看来你也不合适回地球了,我们一起在月球孤独终老吧。”罗峰也显的十分疲惫,搭在伊万肩膀上。
“你是来月球移民的?整个月球上目前只有一种两只脚的生物,老了连养只狗估计都很难。就是可以养狗,你也没办法带它出去溜达,你确定要在月球孤独终老?”伊万十分诧异的看着罗峰。
“你想到太远,也想到太久。谁知道等我们老的时候月球会是个什么样子?你忘了我们脚底下的‘神’,或许什么都有可能。说不定比地球还更合适人类居住。”
“就目前看,现在的地球和我们也没多大差别。那些地底生物想去地表看看,也得装着厚厚的生化服,没比我们好多少,唯一不用担心的就是冻死或者烫死。另外现在地表的生物有些变异和野性化,在地表工作的人员现在都要配备武装保护,这有点夸张。”
“没有了人类干预,野生动物这么多年的扩展,数量自然今非昔比。再加上变异后的优势繁殖,导致一些强化的物种快速扩展和普及。生物种群的进化其实在残酷的竞争中会得到最佳的体现。强势存留,劣势淘汰。”伊万停顿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不好意思开口。
“我以前在军官学校的时候,和社会科学导师干过一架,原因就是物种进化的讨论。我导师的观点是生物进化需要环境刺激,灾难是促成进化的最大动因。能迫使人类去适应环境,筛选合适的生存者,到这里都还正常,当他拿战争做模型,列举了经济,科技,文化等领域在战争阶段的发展,甚至简单和粗暴的把战争比作人群筛选器,称之最有效率把劣势人群从基因传递的过程中剔除出去,保证优势基因的传递的时候就有点癫狂,我们意见上的冲突随之激烈。”
“那可见你的观点正好相反,并且强烈的与你导师冲突了?”罗峰对伊万身上的有些特质琢磨不透。
“一切生物都是有灵性的生命体,并不能以某一项特征作为筛选标准。人类更不能以动物的标准来取舍生命的价值,人类的进化不是指文明吗?那文明又是什么?科技?文化?经济?我觉得都不是,文明应该是对弱势的包容和保护而不是摒弃。战争中扭曲人性的事情太多了,以违背人性的方式去剥夺同类之中没有自我保护能力的生命,这不叫进化,就是自私的掠夺和屠杀而已。如果以这样定义文明,那这个文明只会陷入极端,到最后自取灭亡而已。”伊万有些激动。
“然后你就和导师干起来了?”
“他给我的成绩打了个C,然后我在办公室里和他干起来了。后来这件事又捅到系主任那里。我的成绩就取消了,然后让我滚到别的系去了。后来听说他被我打折的鼻子一直歪着,后来还有学生讽刺这算不算优胜劣汰。”
“你那时候挺幼稚的,后来你去了哪里?”
“这个问题也挺幼稚的,我都沦落到和你一起挖洞了,我还能去哪里?我们赶快上去吧,我要去找展韬,你们的白酒有点意思。”
“哈哈哈,展韬听你这么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前几天我还听他抱怨说是不是月球重力小,酒瓶不知不觉都轻了很多。”罗峰突然蹦出一句。
“你杀人拿手,挖苦人也很拿手呀,展韬这明显是在嫌弃我喝的多呀。”
吴刚回来了。这次下井的确累的够呛,原以为人多效率会更高,没想到完全发挥不出数量的优势,甚至还有一种带着两个拖油瓶的感觉。刚下井时他们还带着十足的好奇和兴奋,当重复和枯燥的工作持续几天后,大家都疲惫而压抑。后续基本就不是在工作,而是在调整情绪。在封闭而寂静的空间里,时间变得异常缓慢,每一秒都好像是在拖曳拉长着这个隧道,让人感觉仿佛置身在无底的深渊,只有离开这个地方,才能找回正常的感官。
吴刚在自己的房间里淋浴着,每次下井回来都有一种精神上割裂的感觉。罗峰和伊万似乎没有这样的情况,或许他们下井的次数还不够多原因。热水贴着皮肤,并不像在地球上那样结成水珠滑落。而是像一层水膜包裹着肌肤缓慢的在皮肤上流动,这是一份月球上特有的触感,让吴刚觉得十分缓解身体和内心的倦意。
吴刚打开终端,把通讯耳机塞进耳朵里,耳机是防水设计的。各种离线信息投屏到镜子里。
大多是都工作进度和调度安排,涉及保密的信息的都不会主动出现在终端里。吴刚输入自己的授权密码和地球上通讯服务器建立一个加密通道。
“爸,我平安到学校了,安心啦。”
“老爹,是不是又去当矿工了?连续好几天都没你的消息了,都这么久了,你们矿井还没网络,非得弄的与世隔绝吗?最近忙不忙,有没有照顾好自己?本来还想和你聊聊,给你发了好几个视频通话都没反应,看到消息后马上,立刻回复我,有事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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