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渐渐消散,最终恢复平静,“咯吱”的开门声在楼道。

在静谧的楼道里,开门声如同一颗石子抛入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你如果没有考虑好,就别来找我了。”

携带着怒气的“哐当”一声巨响,砸醒了整栋居民楼。

随之一正匆忙的脚步声,像是即将爆发的暴风雨,携着不可言喻的紧张和压力。

向妈提着个一个行李包,看着站着楼梯口暗处空洞无神的向葵,缄默不语。

依然是那个皮质手提包,这个包是外婆在她结婚时独自一人跑到市里给她买的,算是给她的嫁妆,那也是外婆第一次出花锦县。

楼道晦暗不明的感应灯,时亮时暗,抬头望去,看不透向妈的神情。

向葵佯装镇定走上前,说:“妈,你要去哪里?”

向母眼眶通红,声音颤抖地说:“向葵,跟妈一起走。”

她不等回答直接紧紧握着向葵的手,提着行李,毫无留念地离开。

天色灰沉,巷子里的灯光闪烁不定,向葵回头看向二楼昏黄的窗户,只能任凭着她牵着手离开,也没有任何安慰。

向葵明白,向妈的情绪在崩溃边界,她的安慰只会把她推进情绪的深渊,无力挣扎。

任何事情发生向爸总是选择冷暴力解决,他的沉默像一道坚硬的墙,把向妈隔在另一个世界,任凭你骂喊,尖叫都无法攻破。

每到最后,都是向妈沉浸在自己无尽的情绪里,忍受着折磨与痛苦,最后无奈选择离开。

快步走到巷子口时,向母突然转身对向葵说:“你还是回去吧,你明天还要上学,回去快点学习,把昨天剩下的那张试卷写完。”

说完紧握的手松动,向葵焦急地回握着她的手问道:“那你去哪里?你又没有地方可去。”

向妈说:“我先找个宾馆凑合几天,有事电话联系。”

向葵说:“你钱带够了吗?要不要我回去拿?”

向妈松开了手,摸了摸她的头,说:“回去吧。”

向葵只能选择顺应着她,尽量让她心情得到缓和。

缓缓转身离开,迈出的每一步都异常沉重。回头看,背后就是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她的身影显得格外渺小,在昏黄的路灯下孤独寂寥。

她站在巷子口垂着头,周围的喧嚣仿佛消散,盯着行李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家中还是一如既往的寂静,灯光早已熄灭,祥和的家陷入了一片漆黑。

向爸也离开了,一个信息都没有。

他们父女的关系并没如同大多数家庭那样温馨,只存在于日常生活的琐事,向爸忙于工作,相处时间渐少,一天下来连见面都很难。

向爸总是时不时的带回来一些新奇的东西,向葵就会产生简单而纯粹的满足感,这大概就是父女俩之间最原始的心灵沟通。

隐藏在这安静之下的是即将到来的爆发,只要一丝火苗,就能引爆,分崩离析。

她一个人坐在客厅里,这种沉寂的环境下孤立无助的处境让她反感,她不想继续呆在这昏暗的家,但又无处可去。

独自一人徘徊在深夜的月桂巷里。

被电线龟裂的天空呈深紫色,巷子里依然摆着那为了生活日以继夜而坚守着的摊位,暖黄色的路灯像是把沉寂阻隔在黑夜里。

一个又一个摊位,如同小小的希望之光,成群的吆五喝六声是这条巷子的庇护,月桂巷不融入黑夜的狰狞之中。

“向葵?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此时的她浑身溢满的悲伤,像是一条流浪的小狗,不敢被任何人看到。

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只想逃避,她装作没听见,转身离开。

月桂巷已完全融入黑夜之中,许槿柔和瞿婉兰刚从家庭聚餐离场,两人穿梭在热闹的摊位之中,闲逛消食。

远处的向葵形单影只,融入这无尽的热闹喧嚣之中。

巷子本就人多混杂,还是一个简单单纯的小女孩行走其中,保不齐就被不怀好意的人骗走。

瞿阿姨实在放心不下,知道她们俩的同学关系,就让许槿柔去把向葵叫过来。

向葵最后是被许槿柔强行拉到瞿阿姨跟前。

她弯下腰,关心询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有什么需要阿姨帮忙的呢?”

向葵低下头低声呢喃:“不用了,我等下就自己回家,谢谢瞿阿姨。”

说完转身准备离开,瞿阿姨不知向葵是否搪塞她,急忙向前迈一步,拉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她略带焦急地说:“你一个小女孩在这里不安全,你把你家长的电话给我,我需要明确知道你安全到家。”

向葵低着头声音越说越微弱:“家里没有人。”

许槿柔无意瞥见她的眼眶微微泛红,从口袋里拿出纸巾,不动声色地塞进她的手心里。

瞿婉兰余光瞥见女儿的动作,委婉地向向葵提出建议;“那你愿不愿意来阿姨家住一晚?不用担心其他的,我们家里还有很多空的房间,我和小柔都很欢迎你的到来。”

向葵此刻不愿回到那个空无一人的家里,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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