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鱼本以为自己可以很自然平和地应对,但打开门,看到傅明迎接上来欢兴雀跃的表情时,怎么也无法平和。

傅明问:“是明天搬走吗?”

杨小鱼有些冷地说:“是的。”杨小鱼下意识地不不愿跟傅明有任何的目光接触,背着书包走到房间书桌前。

傅明跟上来还想说些什么,杨小鱼没听清,就语气故作平静地说“先洗完澡再说吧”。

不知道怎么洗完的澡,也不知道怎么洗完的头发,杨小鱼刚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傅明面带微笑,略微雀跃地跟自己地说,“你是明天搬走对吧。记得把你带来的智能音箱带走,还有你买的那箱水果,对了,还有那瓶油……今晚就收拾好行李,明天一早是跟我上班一起出门,对吧……”

杨小鱼擦着头发,听着这样的话,疑惑、无语、受伤、愤恨,一时百感交杂,抬头看向了傅明,颤抖着提高音量说道,“你是不是想……”。

话还没说完,傅明的表情一下子就转成了愤怒,“难道我让你来我这里住了这么久,还让你怨恨我了?”

杨小鱼的情绪一下子被镇住了,只剩下委屈与受伤,竟一个字都再也说不出口。

傅明就吼完那一句,马上就转为温和平静,后面再吐出的话语,就像一畦铺上棉花的绣花针,看上去那么柔软,踩上去是绵密的刺痛。

他说,你知道的我有精神洁癖,你可以理解的。

他说,我们做回普通朋友吧。

他说,你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价值,就连情绪价值都没有。

他说,我最困难的时候时候你都没有陪在我身边。

他说,……

……

杨小鱼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傅明,管理情绪的大脑又开始开摆了,让杨小鱼只能静静地听着傅明平静的控诉。

第二天,傅明上班之后,杨小鱼应傅明的要求,尽可能地把自己买的几天食材处理掉:三个鸡腿加盐水煮了,四个土豆煮了,和三根胡萝卜一起打包带走。至于买了的生肉实在是无法带走,就任由傅明处置吧。

—_…_—_…_—_…_—_…—_…_—

在旅馆里杨小鱼陷入了痛苦之中。

杨小鱼不明白,傅明的言语和行为明明让自己感到如此的受伤,但内心为何还残留着深深的依恋与不舍?

杨小鱼不明白,傅明怎么能说出这样令人受伤的话?

杨小鱼愧疚懊悔,难道这段关系这样结束,真的是因为自己的错吗?

杨小鱼不明白,异地这五年来,傅明不止一次地感谢自己的陪伴,为何现在却能说自己对他“没有任何价值”这样的话?

杨小鱼怨恨,既然如此,这几年来为何要频繁地跟自己联系,向自己倾诉,寻求安慰,甚至半夜两点打电话让自己陪他,让自己默默记住他所有的喜恶禁忌,让自己改变了很多习惯,让自己对他产生情感依赖。

杨小鱼怀疑,傅明还是那个自己一直以来坚信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傅明吗?还是那个自己坚信会陪伴自己到生命最后的傅明吗?是那个自己坚信会利用所有人但绝不会利用自己的傅明吗?

杨小鱼知道,这就是傅明,毕竟以前自己有工作他没有,而现在处境刚好换过来了。

杨小鱼知道,这就是人性,即使是杨小鱼坚信的傅明都被打败了。

杨小鱼只想说,我的童话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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