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门是两柄小圆环,只有尾指粗细,门中缝两侧的画将圆环的定位设计也纳入其中,两只凤鸟上下交尾,衔珠而动,羽翼翕张。打开门,代辛心下一凉,只见赫然一金色小球位于正中,代国现时最有名的机关匠鲁临把这个东西叫做圆枢。

圆枢,正是代国当前最流行的机关盒子样式,外圆内方,象征天圆地方,以榫卯结构衔接,所有内置方盒的开口都彼此紧紧咬住,如果没有找到合适的位置,推动主人亲设的密码,圆盒永远打不开,最适合放机要秘信,不少达官显贵还定制了大盒,用来装些金银首饰。

要说大球的放置倒也不难,落地时反向推动密码,则会伸出三只脚,稳稳落座。这也是鲁临当时颇为骄傲的说法,落地了则不能开,非要开则须无脚,专防梁上盗贼。代辛觉得有趣,花重金定制了不少尺寸的圆枢拿来把玩,时不时得还拿给属下用于情报传递,倒是实用。

可眼前这一小球却和鲁临的设计背道而驰,球径只有三个指尖的圆枢置于内侧,拨动即可自由旋转,周围贴合球面设计了十二个不规则的方盒,十二个取之不动、摇晃也不响的实心盒。这个东西虽然叫做箪笥,但并不是代辛见过的用来装东西的器物。

这是个中间圆球只能旋转不能拆卸的,而外部全是实心木头的死物!

似是感应到内心的焦灼,眼前莲灯一闪而逝了一个红点。代辛努力稳了稳心神,这题闻书豪答不出来倒也情有可原。

假设第一种情形,小球自由旋转,而周遭十二盒不受其牵动,那两个大部位即无关联,那小球如此稳固的在中间悬空置挂,非有特殊材质或异能的神器而不能成立。经过刚才的观测和重量估计,这个箪食四方平衡,不太可能有神器夹杂。那便是两大部位仍通过连接关系,第一种情形不成立。

假设第二种情形,小球和十二盒有关联且能自由旋转,只是这一面无法肉眼观察到。大盒内部与外部一样,大漆生色,只是纹路和画工略有改变,表面通过金漆工艺,是密密麻麻的圆点紧密排列布满的犀皮纹,每点都呈规则不一的扁圆、长圆,并非长径不变的圆,底纹是磅礴的黑色,质感如稠墨,而所有圆上的金漆色泽都十分醇厚。

假设第三……

只有这一种方法了,这内部一定有什么自己都不知道的机关构造,代辛一咬牙,好勇斗狠的劲儿上来,暴力扯开吧?这也算拆卸了吧?

说着,代辛狡黠得看了一眼张籍,还是在谈笑风生毫不在意的样子。如果是这样,小试牛刀,也不算超纲吧?

毕竟那莲台…

时不我待。想着,代辛咬破了自己的舌尖血,集尽内力稳住了心神不引起莲台的注意,默声开始掐住中指念心诀,而右手飞快得撕下一条宣纸,凝神灌道炁于上,注力片刻,宣纸利如刃,飞快得沿着小球边缘切了下去。

却不料,飞快转了一周的时间,纸片却已经被缺割细碎,只剩指尖那一点点。纸片的边缘切口非常整齐。

原来如此,小球和盒子之间有非常狭窄的缝隙,且有非常稳定的连接,或许是非常多数量的细丝线,绷直的情况下也可锋利割喉。代辛一不做二不休,忍着强烈的头疼和晕眩,将仅剩的一点纸屑推进了狭小如同发丝的缝隙之中。

心中念起,“点豆成兵”。

纸屑好似自己长了脚一样,朝盒子纵深蜿蜒的缝隙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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