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支土匪,看上去更多是为了栽赃。”

“当时我与燕帖木儿生了嫌隙,他又派我出使漠北,故而第一时间,我便怀疑上了燕帖木儿。”

和世剌言道:“在漠北,有能力安排截杀的人不在少数,随便一个宗王都有不小的势力,如果不是燕帖木儿,恐怕也难以稽查了。”

确实如此,可要达成嫁祸的目的,则需要动机跟情报,综合来看,有一人是嫌疑最大的。

“陛下,您与秦王伯颜,可曾有旧?”

和世剌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他纵兵劫掠陕西时,我曾派庆王率众阻拦。”

一个有自己想法,又有实权的君主,这貌似对权臣而言是最坏的东西,那伯颜确实有这份动机。

而且如果能趁机削弱燕帖木儿……

等等,燕帖木儿的大印?难道他想驱虎吞狼?

想到这里,高黎死死的盯住了那枚大印。

“此事定有蹊跷,燕帖木儿怎会主动放弃这等要职,恐是借刀杀人。这大印,必须尽快奉还!”

“内部有人使计,陛下,你的亲信里谁能接触到你的信物?”

和世剌瞬间明白了高黎的意思,开始思量了起来。

“除了你和史所南之外,还有御史大夫孛罗、皇后八步沙。还有……”

和世剌思考着,一个个排除了可能的人选,“有个自陕西逃难的汉人,叫做阿散。我见他文笔颇佳,就留作了主簿,现已升任掌印官。”

说到这里,和世剌也站了起来,对门外喊道:“来人……”

高黎叫停了和世剌的动作,眼下盘根错节,难保有什么其他知情人,“用我的人吧。”

和世剌点了点头,他也明白,眼下自己的人很可能存在问题。

他的僚属里,有不少自陕西逃难来的,他们都有可能是伯颜的手下。

由于人手不够,高黎先前已然又调来了五百阿速卫。

现在玻璃用品在漠北很是畅销,脱脱和铁心也在帮忙经营、扩大着规模。这样下来,非但还清了铁心的钱,高黎自己也赚了不少。

所以阿速卫的军费,从上层军官开始,已经在尝试着由高黎自己支付了。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军阀化的前奏,但是中央的开支已经太大了,想保持战斗力,有些军旅早就开始军阀化了。

比如左右钦察卫。

在高黎吩咐完阿速卫拿阿散之后,和世剌又嘱咐了一些可能有问题的人员。

而后,和世剌认真地问道:“那毕竟是你的岳父,你若真要一查到低……”

“贤伉俪知晓此事吗?”

高黎沉默了,这确实是个巨大的问题,但是真的要任由伯颜这样去做吗?

“我会找机会……跟她说说的。”

和世剌劝解道:“宜早不宜晚,而且这些事也未必是伯颜在算计,倘若真是他,也不是没有法外开恩的可能……”

“谢陛下,只是……若他真的十恶不赦,我不想因私情而饶了他……”

自己才刚刚与铁心表白,现如今就要站在她父亲的对立面吗?

可伯颜若真是个纵兵劫掠的恶徒,自己怎可当他的帮凶!

唉。

高黎的眉毛几乎拧成了麻花,脸色也愈发苍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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