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实慢慢醒来,他置身于一条锈迹斑斑的铁轨上,在月亮下显得斑斑驳驳,坑坑洼洼,周围像是荒原一样,自己的前面,是一棵倒下的树,早已腐烂不堪。

他蹲下,发现枕木早已腐朽,杂草丛生,突然,他触摸在铁轨上的手指感受到一股奇怪的震感。

他微微有些僵硬,他回过头看见凭空出现了一辆火车,它在月色下呈现出一种银白色,它的车头,更是一片灰白,不过一瞬间,车头就撞到了陈实,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陈实看清了火车车头的细节,似乎是由许多的骨骼“编织”而成的。

他最后听见了一声汽笛的鸣叫。

睁开眼,他已经置身于深海之中。

他打量着自己所处的环境。

他的视野并不开阔,他猜测自己正在一个巨大的潜水服当中,四周一片黑暗。

头灯偶尔可以扫起一些“灰尘”状的东西,抬手很是困难。

在头灯照亮的狭窄的区域,他尽力分辨着自己所处的空间,这似乎有人工雕琢的痕迹,在头灯的照射下,周围的岩石不少呈现规则的形状,堆积起来,形成“墙壁,”甚至于陈实经过艰难的挣扎,看见了类似于希腊古建筑中的柱子,它被腐蚀得相当严重,但是还能够分辨出它的底座上刻着模模糊糊的花纹。

他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眼前黑色的海水里突然出现了幽蓝的光芒,而后光芒越来越强,甚至于有些刺眼。

在光芒强大到陈实闭上眼睛之前,他看见周围的建筑开始发光。

不知过了多久,光线变得柔和起来,他睁开眼,看见了一座古朴的宫殿,他正置身于入口处,建筑物自己发出淡蓝色的荧光,这种光像是漂浮在建筑物的表面。

眼前是一条长廊,周围大约每隔三米树立起一根柱子,柱子上刻有花纹,花纹完全不符合人类的审美标准,呈现出杂乱无章的样子。

长廊的尽头是一处类似于金字塔的建筑物。

他注意到,自己脚下的路开始弯曲,仿佛一条触手,将他卷向那个高高的金字塔,而后,金字塔像是张开了嘴一样,缓缓张开,陈实看见了其中尖锐的牙齿。

以及其中的黑色无底的深渊。

他再一次醒来,是在沙漠里。

一望无际的沙海,热风和被扭曲的沙丘,太阳火辣辣的挂在天空,他感受到一阵刺骨的疼痛。

好像有无数支针狠狠扎向他的手臂。

他眼前出现了一个由沙砾堆积的建筑物,他走向前,摸了摸近在咫尺的篱拦,明明是沙砾制成的建筑物,却有着光滑的外表。

他继续往前。

这才分辨出来,这是一座钟楼。

它就这样挺立着,似乎召唤者来人,他向前,看见钟楼的门上印着一枚奇怪的花纹。

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仿佛入侵了他的大脑,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思维混乱,他想起来了蓝色的树叶和在天空飞翔的蓝鲸,一种莫名的呕吐感,他眼前一黑。

慢慢的,如同海水退潮一般,所有的不适感慢慢消失,他尝试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虚弱得可怕,在地上摔了一个趔趄。

他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

他已慢慢开始遗忘自己是谁,来这里的目的,他的思维像是灼热的火山灰一样,混乱,令人窒息。

他跌跌撞撞往前走,先前明明清清楚楚的标志失踪了,留下模糊的一片,隐隐约约看得出一个邪恶的图腾。

他推开门。

一道阳光从设计好的缝隙里落下来。

落在一个特殊的浮雕上。

浮雕不知雕刻的是什么东西,它拥有着羊的头颅,鹿的身躯,以及一对大得不符合比例的翅膀,翅膀将它彻彻底底包裹起来,它的眼眸里闪烁着残忍的冷光。

陈实似乎看见,自己离浮雕越来越近,而浮雕上的生物正在一点一点恢复血肉。

他感受到自己轰然作响的心跳,头痛。

他双手使劲的抱住自己的头颅,视线却无法从浮雕上离开,头痛。

像是一块秸秆被慢慢粉碎那样,他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慢慢地粉碎,像是中了慢性毒药那样,开始慢慢的死亡。

他对于客体世界的感知在慢慢模糊,直到自己开始想不起来任何事物,他的脑海里盘踞着一种越来越大的声音,它刚开始时如同落雪一般,细不可闻,慢慢的,它开始轰然作响,像是天崩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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