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起来,不必等我。”

莫峥对着老卒队伍挥挥手,这才转向了小女娘,微微一笑,说到:“小丫头,我记得你,”

听莫峥言语,赤松树下,模样十六七的小女娘,当即向前跃动几步,大眼眨巴了几下,语气有些不信:“官爷真记得奴?”

莫峥点头:“当日大谭百姓逃难至仇池,排在队伍前面,第一个拐过山口的,便是你吧!”

小女娘一愣,眼珠子一转,当即点头:“对,是的,是奴。”

莫峥一看小娘的神色,似乎还有别的隐情,不由多打量了几眼小娘,一瞬间,他便从穿着打扮看出些什么,不过也未想着揭穿,只问到:“你说你要告状?”。

一说这个,小女娘顿时忘了计较相识与否,握起小粉拳,咬牙切齿的说起事。

莫峥一边擦掉额头的汗水,一边静静的听,越听,他脸色越严肃;

直到小女娘说完,气鼓鼓的看着自己,莫峥才再次轻轻一笑:“你别这么看我啊,这事又不是我做的,你怎不找你爹解决?”

莫峥不说还好,一说,小女娘更气了:“我爹他说这事不能........!”

话到一半,小女娘退后一步,双手护在胸前:“你怎么知道爹是谁?不对,你怎么知道我爹?”

莫峥脸一黑,小娘你这是什么动作什么话?

他没好气的说到:“你看看你这穿,不是从头到脚都在告诉别人你是谁么?”

小女娘连忙撇开双手,低头看向自己,左看右看,她还是不解:“这身衣服,还是绿竹那丫鬟的,怎么就看出来了?”

小女娘一身浅蓝色窄袖,对襟滚边麻衣,衣长及膝掩着玲珑腰,领口和衣襟的滚边纯色,且未绣花样,确实是寻常人家的衣物,但这寻常,也是相对而言。

更不要说,她麻衣里面,是一件细锦粉白色抹胸包裹,外套棉质对襟褙子来保暖。

正因这些,才让这小娘大冬天的,依旧能袒露细颈与半领酥胸,这可太‘寻常’了。

大谭百姓情况,很早莫峥便与周县令交流清楚了;

北伐之初,周县令便不看好战事,因而做了许多准备,这撤离便是其中之一;

当金人突袭大谭,被周县令布置在十里外的探子发现后,大谭百姓便被第一时间动员起来,分三路逃亡;

一路由西和防御使留下的五百禁军护卫,走陆路南下,去往阶州福津,这一路,以城中富户或者家有官身之户为主;

一路由大谭县丞带着直接入了群山,皆因县丞乃阶州本地户,在西和州与阶州交界处,有庄子,也因此,这一路,多为当地豪强乡绅;

最后一路,才是周县令带领的这数百户,有大潭乡勇保护,预备前往成州或者兰皋城一带;

一县之地,乡绅富户带走了商贩工匠,豪强乡绅裹住了佃户农人,还能剩什么人,无非就是泥腿子破落户,外加一些靠着犀牛江吃饭的苦力与散户人家。

就这样的人家,怎穿得起小丫头的这一身,能有这一身服饰的,整个大谭营地只有一家,便是周县令自己一家,这丫头当是周县令女儿。

刘洪一直负责监视周县令,早就汇报过周县令的家眷情况;

他家中妻子早亡,跟他同上仇池的,只有一对父子仆从,两个丫鬟,至亲则只有妾室一人和一个女儿;

唯一对不上的,是刘洪明确说过,这周家女儿,年方十八,眼前的小丫头,该有的倒也有,但脸盘子模样确实显小,所以莫峥一时没对上号。

略过这些,再看周丫头,她还迷糊的自查‘破绽’,莫峥觉得挺好笑,只得明示:“你别找了,该看不出还是看不出,有句话叫‘十指不沾阳春水’,你若不信,自己抬手掌看看!”

“谁说我不知!”周丫头有些着急的回应,真就抬手来看。

随后她反应过来,看着自己粉嫩纤细的手指,面颊一红!

又急忙放下手,别过脸去,气嘟嘟的问:“说我干嘛,就说莫都使你管不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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