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民政局的路大概有三公里,或者四公里,具体的距离,没有测量,大概是那么多吧。

这条路,我们是走着去的,我们从早上七点开始出发,打算用脚丈量这段距离,原本我打算开面包车,但陆扬说:“我想知道这条路,到底有多长。”

这句话包含了太多的深意,因为这条路我们走了二十五年。

我没有反对,帮她提着小包,看着她穿了一件洁白素雅的外套,和黑色紧身的裤子,踩着高跟鞋,就觉得她无论穿什么,都那么让人心动。

我破天荒的将那件珍藏多年的西装拿了出来,套在身上,显得很别扭。

我们走到了伊河桥,路过了南城一小,并且在南城一高之前留了影,等到了民政局门口,已是上午十一点,他们可能都快下班了。

我和陆扬急匆匆的朝里面走,但是到了登记处,却看到了陆扬的父母。

陆扬的父亲叫陆怀明,早些年是卖灯具的,也为别人家做电工,后来灯具行越做越大,就开始发展建材生意,在我们南城的建材市场有着一千多平方的门面。

现在他在伤害有着一家装修工程公司,年利润几千万,甚至更高。

她的母亲叫秦小娥,之前在南城教育局工作,后来辞职了,跟着陆怀明去了上海,开办了一家正规的教育机构。

总体来说,他们家的生活条件,超出了我家很多个层次,甚至可以说,我们两家根本不在一个阶层。

陆怀明远远地就瞧见了我,微笑着走上前,说:“徐平,我们等你很久了。”

我问道:“叔叔,阿姨,你们怎么在这里等呢?”

秦娥笑了笑,但没说话,而是把陆扬拉到了一边。

我瞬间明白了。

……

民政局旁有一家不算大的饭店,做的是川菜,以前我来品尝过,菜味还算不错,能得九分。

中午时分,饭店里人满为患,几乎都是今天领证的人,等吃完了饭,他们回去逛街,购物……

我们在包厢里坐了下来,因为我感觉我们也不属于结婚,也不属于订婚,也不属于见家长。

我们最多算是被家长截胡的可怜人。

陆扬没怎么说话,点菜的时候,为我点的几乎都是清淡的,她的父母喜欢吃清蒸鲈鱼,于是她为父母点了一份,又给自己点了一份烫青菜。

烫青菜其实就是把青菜洗干净之后用开水烫一下,不要油也不要盐。

饭菜上来了之后,陆怀明客气地说:“徐平,这些年你一个人,还好吧?”

我说:“都习惯了。”

他点了点头,说:“现在南城的发展快跟上上海了,但也不如上海,再者,离上海也比较远,我并不是反对你和陆扬结婚,但是,她在上海生活习惯了,再说,年底要订婚,我和小郭的父母也商量好了,孩子闹点别扭,其实很正常,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说:“懂。”

秦娥跟着说:“徐平,你喜欢陆扬,我们不反对,我们也尊重你,但是,陆扬毕竟和人家先订婚了,你这……不太好,不太好。”

我说:“叔叔阿姨,我尊重陆扬的选择,如果她嫁给郭明业,过得不幸福,还不如不嫁,我并不是不尊重你们,但是,如果让陆扬和一个出轨的人生活在一起,没有任何尊严可言,那这个婚姻其实是失败的。”

陆怀明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对陆扬说:“小郭打电话给我,说之前的事都是误会,他是做生意的,有几个女人在身边,太正常不过了,如果你为这些小事情斤斤计较,怎么成为郭家的长孙长媳?爸爸是个要面子的人,你这样做,让爸爸很为难。”

陆扬没有说话,不断地吃着青菜。

我知道,陆扬心里憋了一肚子气,但不知道如何撒。

秦娥又添油加醋地说:“我们在上海做生意,需要郭家帮忙,没有郭家,我们也不会发展到现在,给你锦衣玉食的生活,让你去当模特,妈知道,你当模特受苦受累的,根本不赚钱,你不找一个金龟婿嫁了,将来拿什么养活你自己?”

陆扬这才看着我,我立即反应过来,说:“叔叔阿姨,其实我开了家咖啡店,生意还算不错……”

“那能赚多少钱?”秦娥白了我一眼。

我说:“一年,二十几万吧。”

“二十几万?我们一个月就赚二百多万,陆扬真嫁给你,吃苦受累的日子多了去了,你让我们怎么放心?当初你爸爸还在世的时候,我们就跟他说过这件事,让你不要和陆扬联系,你这孩子,怎么不让人省心,你爸爸是怎么教你的?”

我顿时大怒:“我爸爸是怎么教我的,你去地下问他啊!”

陆扬脸色一变,敲了敲桌子,我才坐了下来。

陆怀明意识到刚才秦娥的话说得不合适,说:“徐平,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其实,你也知道,陆扬就是一时冲动,你和陆扬虽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这不能代表什么。”

“我知道,你们瞧不起我,但是,你们关心过陆扬吗?她有厌食症,很严重,什么都吃不下,你们知道吗?”

陆怀明和秦娥惊讶地看着陆扬,似乎真不知道她有厌食症这件事。

“真的假的?”秦娥问,“你这孩子,为了减肥,就吃点清淡的,你怎么那么不听话?我现在给小郭打电话……”

“妈!”

尽管陆扬反对,但秦娥还是打了电话给郭明业,半个多小时之后,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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