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人人都不可能一帆风顺的。身为一个普通人,更重要的是有从头再来的勇气和力量。当顾遥八岁的时候,看着自己只有七十分的卷子,一边装着不在乎,一边暗地里痛哭;当她十八岁的时候,手里不及格的卷子越来越多,可是前调的痛苦转瞬即逝,中调的心酸一直持续到后调的重新开始;而在她二十八岁的时候,厚重的文件和无数的待办事项已经难以让她焦虑了,夜里可以不再吃东西,但是不能完全不工作。到底是什么让我们对自己和外部有了那么大的误解?是很多张满分试卷让八岁的顾遥误解了自己今后的选择只有清华北大,是微不足道的成绩让她误解了十八岁的自己能创造奇迹,是莫名其妙的经历让她误解了成人世界有许多自由……十八岁的顾遥会对八岁的顾遥说,差劲的英语会变成你的强项呢;二十八岁的顾遥会对十八岁的自己说,数学你还能答满分呢;八岁的顾遥对二十八岁的她说,你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吧。是吧,可能是吧,是的,你说对了。

我不去想从前,往事暗沉不可追,好汉不提当年勇,我想告诉你,以后的顾遥,是个什么样的人。

春寒料峭的北京,人来人往的王府井,顾遥坐上地铁,下一站是北京南站。再见了,BJ。多少人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但顾遥从未想过留在BJ,计划之内,意料之中,没有什么可感叹的。说实话,在BJ的这几年,也算是她成长最快,心情也最好的时光。谢谢你呀。谢谢你能努力带我来这里上学、工作,遇见了那么多人,儿时的梦想最近的一刻,是十年后实现的。

顾遥的行李很简单,以至于家人接她的时候都没想到这个离家多年的女儿竟然能这么清爽地回来。这么多年,她的长发还是扎在耳后,还是会嫌披散着头发不舒服,只是一头棕色的长发变得有光泽和垂感,走起路来碎发随风而飘,身材也瘦了不少,看起来很利落。

“我弟呢,还没给放出来?”

“开车去了,听说他姐回来,早早准备好了。不过你这话说的,跟你弟坐牢了似的。”

顾遥把行李箱丢给爸爸,爸爸笑得嘴都合不拢。

看到自己家的车过来了,还没反应过来是弟弟在开车,这小子,长大了。

“我后天去工作了,咱们不在一个区,我想明天就去把房子收拾好。”

“这么着急啊,接风宴总是要吃的,今天中午一场,晚上还有一场……”

在车上怕晕车不敢多看手机,一下车顾遥把消息清空,免打扰打开——正在休假,请勿打扰。

弟弟当年考上军校,在Q城某军队工作,看起来板正了许多,但和小时候一样爱买亮眼张扬的衣服。记得当初他要买大片花纹的t恤,妈妈坚决不让,说看起来太像社会流氓,其实只是普通花纹而已。他的阿迪达斯大红色公鸡卫衣和天蓝色格子衬衫自从他大学以后就再也没有从衣架上摘下来过,取而代之在身上的都是白色和卡其色。顾遥有时好奇弟弟的衣服,衬衫穿起来直到小腿,宽宽大大的特别挡风。

“顾守,风衣不错啊,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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