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离这里有多远?”

炸了船,这帮人就被困在这岛上,想走走不了。

两个手下卸下身上的迷彩伪装服,汗水将头发全都打湿了。

“他们还在驻扎地附近活动,并未向我们这里靠近。”

海岛多山,林子密布,卫星能看到他们上了岛,可一旦进了林子,就捕捉不到他们的踪影。他们上山的时候,沿着灌木丛上来的,身上也做足了伪装,上官家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他们。

可是,如果坐以待毙,他们迟早会被找到的。

他们是一个杀手组织,游走在人族黑暗的边缘。这些年的逃亡,时暮有时也会自暴自弃地想:就这样吧,不要再挣扎了,被上官家的人抓到就抓到了。可是他又很不甘心,道上比他坏的人大有人在,上官肆非要咬他不放!

这件事的源头在哪里呢?好像是因为他们接了一个任务,枪杀一个女孩子。那时他十七岁,刚刚加入杀手组织。还没等他在组织里大放异彩,组织就被上官肆的人血洗一空。这些年他带着组织里为数不多的幸存者,靠着他的占卜和预知,逃过了一次又一次围剿,并且成为了老大。

上天给了他这样好的天赋,他觉得——他命不该绝!

在半个月前,梦里又给了他提示:他看见了一望无际的海面,起了一场大雾。雾散之后,凭空出现了一座海岛。

他根据梦里星星的位置和月亮的圆缺,判断出了这个海岛出现的时间。于是他带着组织里仅剩的五个人,劫了一个游艇就往海上逃。他强烈感觉到,这个海岛会是一个转机。

可现在,他的心情有一点沉重。

时暮拿出龟壳算了一卦,竟然是吉卦!所以转机会是在哪里?

他拿了几个五帝钱和一个星盘,面向南面盘腿坐在地上。星盘放在正面,铜钱随地放置。随着他手上的动作,五帝钱像有生命一样立起来,有规律般在星盘附近滚动、跳跃。星盘的指针从一开始的静止不动,到缓缓转动,然后高速旋转起来。

一旁的云舒第一次看到有人这样算卦,心里大为惊奇!这土匪头子有点本事啊!

也对,从他的手下回复的话语可以看出,他们这帮人九成是和上官家结了仇。能从上官家的势力下存活下来,这不是只有运气才能做到的。

云舒目不转睛看着时暮占卜,无情推开了要挡住她视线的少年。

时暮这边已经准备到尾声,指针的速度慢了下来,几个铜钱围着星盘滚动,突然,所有铜钱一动不动,隔着相同的距离立在星盘周围。星盘的指针,直直指向云舒的位置。

时暮睁眼,抬眸看着云舒。云舒感觉不太妙,“咻咻“往旁边挪了几步。星盘指针又转了几圈,突然停下,指着云舒······

时暮收了星盘和铜钱,坐回沙发上。

“老大,算出什么了?”

时暮没有回复手下,静静看着云舒。

“说吧,怎么样才肯帮我们?”

云舒倒是觉得有点意外,匪头子这是把主动权放到她的手里了。

“你有没有听说过‘生死存亡勿求于外’这句谚语?将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是不是过于愚蠢了。”

云舒的气场陡然一变。说这番话时,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都与刚刚简单无脑的形象毫不沾边,给人满满的压迫感。

匪头子内心毫无波澜。如果真是个傻白甜,那跟她还有什么可商量的。

”我不是相信你,我是相信我自己。”

他不相信人性,他只相信自己的占卜能力。

“我不明白,你有这本事,当初为什么不加入玄门?”

如果混在玄门,即使做不到功成名就,也不至于四处逃亡。

“你以为,玄门就是好去处吗?”

时暮的老师,用半生告诉了他答案。这世界,不是你有才,就不会被排挤打压的。

话题回归。

“唉,你也知道上官家的能耐。我帮你们,那就是跟他们作对啊。”

云舒故作为难,其实心里乐开了花。如果把这样的匪头子收进门里,那她在遇到重大抉择的时候都可以让他算一卦,避免走弯路。

“不过呢,谁让我是个惜才的人。更何况,你的脸和气质,我都很喜欢!实在不忍心你劳碌奔波。”云舒言语轻佻,却没有一点让人感觉不适。“这样吧,你加入月门,为我们月门做事,以后你呢,就是我罩的!”

“我不喜欢听人调遣。”

时暮淡淡回绝。如果他是十七岁,他自然不会拒绝。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经不是那个甘愿屈居人下的少年了。

“好商量好商量。”云舒浅浅一笑。“我看你呢也不像是十恶不赦的人。你先把那几个人放了,我们再详谈合作的事情。”

云舒知道,只有那些愚蠢的、眼光狭隘的人,才会以伤害弱者为乐。对于匪头子这样既聪明且有本事的人,是不屑于对利益不相干的人出手的。绑了这几个人质,并没有伤害他们,估计也只是想要用他们威胁上官家的人,放他们一条生路。

匪头子挥挥手:“放他们走吧。”

手下诧异,老大竟然这么快就屈服了。不过还是照着办,毕竟如果没有老大,他们就和组织里的其他人一样死于非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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