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莱见两“坨”灰色物体从转弯处跑来,不停挥着手,是猎怪小队的队长乔佳佳和她的竹马陆砚。

忽的看见那奇怪的白影怪物,跑在前面的乔佳佳猛的停住,利落的拔枪开火。

跟在她身后的陆砚一直盯着姜莱,不留神撞到了前面人的后背。两人顿时滚在地上,由于衣服厚重,挣扎了几下都没能起来。

枪声吸引了怪物的注意,它歪头看向二人,将手里的文件夹掷出,一张张白纸散在空中,随着下落不断变大,直到深深插入地面时已经有两米高。

此时的姜莱却因为二人的到来无法唤出朝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不断躲闪着对方的攻击。

“警告,警告,宿主周边威胁值已到达临界值,若宿主死亡,该副本将即刻崩塌!警告,警告!”

怪物凌厉的掌风不断袭来,好消息是姜莱体能异常好,本着打不过也能累死对方的理念,她正和怪物在这里不停兜圈子;坏消息是她余光扫到许多黑影从地底涌了上来,一阵阵冷气逸散而出。

“光警告有什么用,我的刀呢?”

她总算明白秦王绕柱走的感受了,果然曾经的记忆总会在一瞬间击中自己的心脏……

“检测到此处有人类两名,不符合出刀程序,申请驳回。”

姜莱简直无语,火烧眉毛了还讲究这些。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好系统,如果我死了,你不也没了吗?”

她发誓,哄人这种事情,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身后的怪物还在增加,姜莱叹道:“这他喵都是从哪出来的,我是什么唐僧肉吗?”

系统这次彻底沉默了,姜莱只能先办法解决唤出刀的障碍——她的伙伴。

“杀,不停的杀!”

三年前她醒来时回荡在脑海里的声音,此时如同紧箍咒让姜莱头痛万分。

她看向那片由白纸建成的“监狱”,只要自己快速转弯,怪物就会一头撞上去,她就能拿出刀。

一旦拿出刀,眼下的困境就能解决。

自己身后保守估计也有几百只怪物,数量虽然多,但大多数都是威胁值一星的怪物,她又把握能对付。

就算每只都想刚才的怪物一样是0.1积分,全都杀了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可是,要唤出朝容,他们两个就必须死。

“姜莱,杀了他们。你想活下去,就必须杀了他们。”

早已死去的食魂兽似幽灵般出现在姜莱身边,肆意的笑着,舞蹈着,它的声音沙哑,字字句句都在试图钻入姜莱脑中。

“杀了他们,人类的血液是灵魂最好的香料,快动手啊!”

大约是看姜莱一直没动静,食魂兽干脆飘到她面前,姜莱无奈只能冒险折返,想着用什么办法跳过系统设定的规则。

她轻巧地穿梭于鬼魂之间,这才发现,追着她的有许多都是曾经被她杀死的怪物,而方才唯唯诺诺的白影,已经换了一副模样斜坐在摩天大厦之下。

他的右手端着一杯酒缓缓摇晃,方才如同馒头的脸正在迅速变小,一张轮廓分明,冷峻至极的面孔浮现出来。

“我把心都给你了,你不要,真是可惜。”

他边说着,缓缓摇头,一幅孺子不可教的面孔,抬起另一只手,向着姜莱身后的一众怪物鬼魂缓缓落下,“杀了吧。”

姜莱还想接着跑,脚下却怎么都使不上力,她抬头看向对方,那人面上没其他表情,只呆呆盯着杯子里的酒。

见姜莱看过来,挑眉迎上她的视线,嘴角勾起一个淡漠的笑,将手中杯猛的掷了出去,打散了一个正准备偷袭姜莱的怪物鬼魂。

“敢盯着鬼王大人,你是活腻了。”

一只小怪走来,上身是人类,下身是花枝。姜莱猜它的名字大约是什么花啊草啊的。

“小花,别和她废话。动手。”食魂兽在一旁催促着,它大约是刚死,还不太适应这副随时可以漂浮的身体,一激动竟然不受控制的翻转了两圈。

“还真是花啊!”

“动手!”

“等等”,姜莱拦住小花,“你们死了以后成了鬼王的下属,那我死了也是你们的同事了?”

“我可不要你这种的,丑死了。”

一直看戏的鬼王大约也嫌姜莱神经,周着眉头准备亲自动手。他缓缓站起身来,伸手朝着姜莱的方向虚握。

姜莱觉得胸前一紧,接着整个人就向着鬼王飞了过去,见对方抬起手来,一团黑色火焰自此生出,噼里啪啦燃烧着。

“那个,你手不烫吗?”

鬼王本以为姜莱会求饶或者谩骂,这是弱者通俗的发泄方式,压根没想到她会说这个,手中动作一顿,脸上也露出几分疑惑,下意识点头答道:“说实话是有点疼。”

“对吧,我就说……”

姜莱的话顿时停住。

她是神经,但不至于在生死攸关的时刻发作。努力拖延的这段时间,她不止一次呼喊着系统,但三年来从未错过她呼唤的系统,此刻却毫无回应。

“多嘴。”

鬼王像随手丢了一块破布一样将姜莱抛在地面。

姜莱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快速流失。她的胸前被灼烧出一个空洞,已经被融化的五脏六腑诡异的仍在通过疼痛向大脑发出求救信号。

她能看见周遭乱哄哄的怪物鬼魂,它们目光炯炯,贪婪地盯着自己,准备在她咽气的瞬间伺机而动,分而食之。

耳鸣声盖过了怪物的交谈,一切又好似回到了诞生之初,一片寂静,蔚蓝的天空中自东方卷起层层云海。

可惜,地底是没有云的。

姜莱偏过头将涌上嘴中的血液咳出,她的呼吸急促起来,伴随着每次呼吸都带着尖锐的刺痛深深扎入她的躯体。

双眼逐渐模糊,朦胧间她看见鬼王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蹲下身子细细打量着她。他的眼中有些许无措,又夹杂着痛苦。

姜莱觉得自己手背忽的一热,一滴泪落了上去。

她挣扎着,想将那滴泪蹭下去,却见鬼王皱眉就要去捉她的手腕。

“你敢动她!”

又是一袭白衣。不同之处在于来人穿着古朴,准确说就是古人打扮,与周遭折损的电线杆,扯成碎片的彩钢,以及鬼王背后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格格不入。

他轻轻挥手,隔空就将鬼王的手打到一边,疾步朝着姜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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