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钱知县一声令下,原本还无动于衷的捕快衙役们动了起来,他们纷纷抄起武器,冲向屋内,有和楚逸尘平日关系还不错的劝道:

“逸尘,你别执迷不悟了,再动手可就回不了头的,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钱大人和汪大人是朝廷命官,你若是动手,可是要被诛九族的!”

“你虽然没有爹娘虽然都已经故去,但家中应该还有别的长辈的,你别连累家族长辈小辈!”

听到有同僚说到了长辈,楚逸尘的心情沉重起来,他没由来的想起了自己的那个还没认识到两天的表哥。

男人嘛,只有一同经历过生死,才能算得上是真兄弟,他和自己那个便宜表哥应该已经算是经历过半场了,虽然自己这个表哥有时候神神叨叨的,昨天晚上又像唱戏的一样展现出来了一手神乎其神的袖里乾坤,可他知道,自己的表哥是个好人,而且很聪明。

这么聪明的表哥,应该早就跑了吧?早就逃出了淮安,自己应该也连累不到他。

想到这里,楚逸尘心情又好了些,他正准备大杀四方,秉承着杀一个不亏,杀两个够本的原则时,天空中一道尖锐的刺耳声划破天际。

“咻”

一道绚丽的烟火划过天际,虽然是白天,但也照亮了衙门的天际,紧接着,随着烟火的落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回荡在整个衙门之中,衙门内所有的衙役,包括楚逸尘在内,身上都莫名其妙的沾满了如同调料盘颜色般的粘稠物。

陈言和张全从县衙门口冲进去,扛着楚逸尘就跑。

这是陈言在自己的貔貅空间里找到的一件运器,他通过玉石手机进行了搜索,发现自己道具只要通过一些关键的特征还是能搜到名称和作用的,时间紧急,他只搜出来了两件物品的作用。

一件叫《艺术家的火箭》,形状如平时过节时放的礼炮。

作用是拉开礼炮可以发射一道烟花,烟花落地处会炸出无数的颜料,被颜料炸到的人都会无法动弹,持续五分钟,有一天的冷却。

还有一件叫《我不想听》,像一个小巧的蓝牙耳机,可以戴在耳朵上。

作用是可以定点偷听,通过调试可以听到一个方圆一公里内某个精准点位里产生的任何声音,这个点位的作业大概是十米。

陈言听到楚逸尘让他先出淮安城就预感到大事不妙了,于是带着张全偷偷跟着,到了衙门外就开启《我不想听》,不过他也没想到楚逸尘会直接暴起杀人,不过好在他也是跟上来了,能成功给楚逸尘兜底。

陈言和张全扛着动弹不得的楚逸尘一路狂奔,陈言累的气喘吁吁,忍不住吐槽:

“表弟啊,你就算是想杀人,也不要这么明目张胆的吧?我们可以商议一下偷偷杀啊!现在我为了救你,可能都要暴露了你知不知道?”

楚逸尘还说不了话,因为他的嘴也被颜料堵住了。

现在衙门里的所有人都被《艺术家的火箭》控制住了,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淮安城的大街上就出现了这么荒诞的一幕。

满是被烧坏房屋的淮安城内,两个人正扛着一个浑身沾满了各种颜色的人在一路狂奔。

“你们出城做什么?”

城门口,陈言,楚逸尘和张全三人正在遭受盘问。

楚逸尘身上的控制已经被解开了,能开口了,他面不红心不跳的解释道:

“出城请长辈来长辈葬礼……”

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今天城内特别多人外出,去附近村镇里请告知一些族人家中谁死在了昨天夜里的那场大火中,毕竟谁没有几个亲戚?所以说这个理由是行得通的。

可守城的将士看着眼前三人,一个气喘吁吁像是身体不好(陈言),一个浑身占满莫名的颜料(楚逸尘),还有一个灰头土脸蓬头垢面(张全),怎么看怎么可疑,突然,有一个鼻子灵的守城将士突然说道:

“我好像闻到了血腥味……”

陈言三人心里咯噔一下,这血腥味,八成是楚逸尘身上的了。

因为颜料掩盖住了大部分的血迹,用肉眼是很难分辨出来的,三人也就没有刻意去清理,可血迹终究是血迹,是有很重的味道的,三人也因为玩命跑路,忽略了这致命的一点。

“军爷,我家是杀鸡的,有点血腥味很正常……”

楚逸尘主动承认了,并且撒谎自己是杀鸡的。

守城将士显然不信,质问道:

“那你这一身黏糊糊的是什么?”

“他本想做件衣服,却没想到突闻噩耗,一不小心掉染缸里了,我捞他出来的……”

陈言插嘴,绞尽脑汁替楚逸尘狡辩。

守城将士还是不信,又问:

“那他呢?”

张全自己开口了:

“家母死在昨夜大火中,救火救了半夜,没救回来……”

说着说着,眼泪还掉了出来,红了眼眶,不过张全这是真的,毕竟张全是刚刚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

守城将士叹了口气,安慰了一句:

“节哀……不过公事公办,这样吧,出示一下路引,我就放你们出去了……”

三人一愣,谁会莫名其妙的把路引带着身上啊?陈言压根就不知道这是什么,张全的路引平时因为要去附近乡镇进货,用的比较多,但是昨天和自己的宅子一起被烧成焦炭了,至于楚逸尘,早就丢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毕竟他也没出过淮安城。

三人对视一眼,陈言只得赔着笑道:

“官爷,咱三路引都丢了,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说着,还拿着一锭银子往守城将士的手中塞,少说也有三四十两,可守城将士义正言辞的给拒绝了: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随即又压低了声音:

“平日里也就算了,昨天淮安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事情没有定性之前,我只能公事公办……”

陈言讪讪一笑,只得将银子收回来,他还想着再加点,毕竟这些银子也不是他的,是“原主”的,他花起来不心疼,可这个守城的都这么说了,他也没办法。

守城将士也没有特别为难三人,指了指远处的一个摊位,咳嗽了一声,道:

“你们没有路引也没关系,找三个有路引的淮安人给你们做担保,去那边办一个就行,如果快的话,可能两个时辰就办好了……”

听到守城的说这话,陈言三人后面排队的的百姓都催促陈言他们赶紧让开道,他们等着出去呢,毕竟陈言他们是假讣告,真逃命,但百姓们不是啊,他们是真有事。

听到守城将士说路引要两个时辰?陈言只觉得眼前一黑,两个时辰这都足够淮安城里的捕快们把整个淮安翻个底朝天了,楚逸尘可是当这那个钱知县杀了他们的摇钱树,这不得被通缉?况且陈言和张全刚刚都算“劫狱”了,也是砍头的大罪,这不得赶快的出城逃命?

强闯估计是不成的,因为陈言目前能用的运器只有一个《艺术家的火箭》有效果,而且还在冷却,他刚刚就试过,礼炮的引线还没有恢复,看着眼前个个披盔戴甲手握长矛的守城将士,陈言心想强行出城估计会被砍成肉酱吧?

就在三人不知所措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

“放他们出去吧!”

说话的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陈言看到这个女人的第一眼就知道,有些人的阶级一出生就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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