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爷爷..”
小孩眼中有了些许泪珠,委屈地指着车上昏迷的老汉。
孩子的父亲拄着根木棍一瘸一拐地走上前,边走边向那白衣青年说着抱歉的话,可当他走到孩子身旁时,手上拿着的木棍直接掉落在地。
这男子的身体干瘦干瘦的,没了那根支撑身体的木棍他直接摔倒在地,他强撑着身体爬了起来,手狠狠抓在那青年的胳膊上,冲着他大声吼道:“我爹..这是我爹,你把他怎么了!”
山明溪不知为何这男子身体明明如此羸弱是从哪来这么重的力气抓住自己。
孩子的母亲感觉到了不对劲,从屋子里拿着根烧火棍就冲了出来,准备护住自己的孩子与丈夫。
一个陌生男子从外面进到这个封闭区域,又拉着个生死不明的人,还恰巧是自己丈夫的爹,没人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孩子母亲将孩子一把扯到自己身后,举这烧火棍对着那白衣青年。
山明溪刚想说话缓解一下这尴尬的误会,一阵咳嗽声吸引了在场众人的注意。
这咳嗽来自那个躺在牛车上的老汉,镇南官起身突出一口浓痰,手扶着额头,意识有些模糊的说的:“山先生,我这是怎么了?”
虽然见到自己的父亲没事,但男子仍没有放手的念头,谁知道这男子有没有其他心思呢。
等镇南官彻底清醒后,看着这有些火药味的气氛,便跳下牛车快速来到自己儿子身旁。
“爹,这人不..”
还没等男人讲话说完,镇南官就伸手将自己儿子掐在山明溪胳膊上的手扯开,说道:“哎哟,误会,都是误会,乾亥赶紧给先生道歉。”
“可是,爹..”
见儿子还想说什么,老人干脆自己道歉:“山先生,这真是对不住了,是老汉我没教导好孩子,因为我的原因让先生委屈了。”
山明溪摇摇头,声音仍旧温和:“无碍,他也是担心你老人家才这样的。”
男子是镇南官的独苗,名为镇右乾,外号乾亥,妻子镇陈氏,孩子取名镇天。
镇右乾早已叫孩子将木棍捡回,他撑起身子哭丧着脸看着镇南官,疑惑地说道:“爹,这究竟是咋了?”
镇南官一巴掌拍在男人的后脑勺上说道:“这位是山先生,要不是他,你就见不到你老子了。”
镇右乾被自己父亲这一巴掌拍了一个踉跄,但很快就稳定身形,有些不好意思地抱拳向那青年开口说道:“先生,刚刚真是对不住了,有些激动过头了,我给您赔个不是。”
山明溪摇了摇头,眼睛盯着镇右乾那条缠满破布条的右腿若有所思,开口说道:“无妨,能否让我看看你这右腿?”
看见儿子有些犹豫,镇南官抱起自己的小孙子,站在一旁说道:“先生可是那山上仙师,再说了看看而已又不会死。”
经过镇右乾的再三犹豫下,最终同意了,挪动身子让出一条路,伸手让众人进屋:“那先生我们进屋说吧。”
镇南官将小孙子架在脖子上走在最前面:“走,小天,跟爷爷回屋喽。”
镇陈氏扔下那根还带有些许火星的烧火棍,对山明溪施了个蹩脚的万福,说道:“那我先把牛拉进院子,然后去给领居们解释一下,先生在家好好歇歇,待会我们也好给您赔个不是。”
刚刚的那些动静肯定吵到了附近的邻居,不好好解释一下第二天肯定有些碎嘴子乱讲话,毕竟附近的邻居哪有不相熟悉的呢。
山明溪坐在一根木凳子上,让镇右乾拆下腿上的破布。
镇右乾迟疑了一下,最后说道:“先生可能会很恶心,还请担待。”
他忍痛慢慢拆下那沾满血污和腐肉的破布条,漏出那条惨不忍睹的腿,泛白的烂肉还有往外渗出的脓液掺杂在一起,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活人拥有的腿。
镇南官看着这条腿,皱着眉头将孙儿带回了院子里,卷起根旱烟大口大口地抽了起来。
老人心疼自己的孩子,越是看着便越是心疼,索性不去看,他将孙儿抱在腿上,教他去认那天上闪烁着的星星。
半炷香后,镇右乾将破布条缠了回去,苦笑着说道:“我这算轻的了,镇子里很多人连动都动不得了,还好我儿子暂时还没有这么严重,我爹他是个心疼孩子的,不然估计都不会跑这一趟。”
等山明溪回到院子后,老人将他拉到一边,忧心地问道:“先生,这病有得治吗?”
山明溪拿出竹扇,看着天空说道:“没事,过几天应该就能有头绪了。”
镇南官没有说什么,只是将那大烟抽完之后便牵着孙子进了屋子。
月亮被乌云所遮盖,风也开始吹动起来,山明溪一步踏出站在了房顶之上,今晚的夜风吹的长袍猎猎作响,看来大雨要来了。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