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赵承志早早醒来,手提一柄断剑,径直往深山走去。也不知走了多久,到得一处地域。放眼瞧去,周身皆是水桶粗的参天树木。

他挥舞断剑,砍倒一株树木。查看树木截面,但见内中纹理细密,细细一数,足足有七十八圈环纹。

不由得嘻嘻一笑,道:“这便是所谓的‘年轮’。此树年龄七十八,倘若送至甘家堡王姓大户人家那里,定能卖个好价钱。”

念及于此,浑身是劲。当下,懒得擦拭额头汗珠,不住挥舞断剑,从树上截取六段木头,每段长约五尺。旋即又一鼓作气,将木头劈成一根根木柴。

饶是他身具内力武功,此刻亦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他擦拭汗珠,取下挂于腰间的酒葫芦,“咕嘟咕嘟”,连饮了几口酒。

瞧着倒卧在地的大树,笑道:“此树甚大甚长,倘若全劈成木柴,够我用一旬的了。”

略一休憩,便起身而立,就地取材,在近处觅得数根长长的藤条,将木柴分成两捆,缠得严严实实。

复挥舞断剑,砍断一株碗口粗的树木,做成一根扁担。将扁担两端横插于木柴之中,正待挑起木柴,怎料那扁担不堪重负,“咔嚓”一声,折成两段。

赵承志苦笑不得,自嘲道:“想不到,这两捆木柴竟有如此之重!”

复挥舞断剑,砍断一株更大更粗的树木,做成扁担。随后,挑起一担木柴,哼着小曲,快步朝山外走去。

暗想:“这一日之间,我若只卖一担木柴,未免有些亏。若是往返三次,卖三担木柴,便能挣三倍的钱财。”念及于此,心下甚是得意,不禁哈哈一笑。

此刻,他满脑子是如何自力更生、如何挣钱养家糊口,与先前浑浑噩噩过日子的心态迥然有异。

正寻思间,腹部突然一紧,紧接着一阵翻江倒海,好似千把利刃疾戳,又如万枝利箭齐穿,怎是一个“痛”字了得!

赵承志心念电转,暗道:“乖乖!这是‘三转断魂散’剧毒发作之状!前几日,那位大夫说过,有史以来,中此毒者,活得最长的是‘三转’。我眼下正处于‘四转’之际,难不成我大限已至,要一命呜呼么?”

一思至此,登时吓出一身冷汗,心道:“我若死了!一家老小将如何存活?”

急急放下所挑木柴,一屁股坐于地上。伸手入怀,取出竹盒,半揭盒盖,将左手食指探入竹盒。甫一入盒,便“啊哟,啊哟,啊哟”如杀猪般哀嚎大叫不已。

原来,那藏于盒中的人面五彩蛛,已有多日未曾进食,早已饥肠辘辘。此刻一见血肉,便死死咬住赵承志的食指,竟是说什么也不肯罢休。

赵承志全身迅即变红,只觉体内如大火灼烧一般,疼痛难当。

饶是如此,他的灵台兀自一片清明。暗道:“这人面五彩蛛固然能够解我体内之毒,但亦只是饮鸩止渴,决不可贪得无厌。”咬紧牙关,抽出左手食指,将竹盒塞入怀中。

此刻,赵承志体内两种剧毒交相大战,疼得他躺卧在地,连连打滚,不住哀嚎。俄顷,滚至崖边,身子倏地一空,径直跌落悬崖。

赵承志惊道:“啊哟!这下当真要一命呜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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