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宫正寝殿灯火通明,殿内虽小但却精致。

“今夜倒是稀奇,怎么如此寂静,平日里她们那些丫头不都是吵吵嚷嚷的吗?”

宁槐安放下手中的书籍,向外望去。

许思宁正在打盹,被宁槐安突然发出的声音惊醒。

宁槐安无奈笑道:“多大个人了,还如此幼稚。困了就回房休息吧,不必在这陪我。”

许思宁轻轻揉了揉眼睛,缓缓睁开露出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眸,撒娇道:“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无聊么,时候不早了我伺候你睡下吧。”

宁槐安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已是深夜。窗外一轮弯月流露出思乡之情。

宁槐安走至床边,正当许思宁为其脱衣之时,殿外忽然传来争吵之声。

见宁槐安向门外望去,欲出去查看。许思宁急忙阻拦道:“公子先歇下吧,奴婢出去看看。”

许思宁踱步走向殿外,刚打开殿门,那个瘦小的宫女冲了进来,一下撞倒了许思宁。

宁槐安见状急忙上前扶起地上的许思宁,斥责道:“善儿,如此横冲直撞,成何体统?”

善儿立即跪下泪流满面,颤颤巍巍说道:“公……公子,奴婢受人委托前来报信!”

宁槐安闻言,关切问道:“谁?”

没等善儿继续说下去,许思宁给门外几个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们立即上前将她往殿外拖去。

“快走吧,别再这里胡闹。”

宁槐安大声呵斥道:“你们越发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不许动她,让她说!”

善儿跪下,全然不敢抬起头,她又何尝不知道如今自己若是帮了枕思槐,日后便没有好果子吃了。可她心善,不愿意也不想看到她们不把人当人的畜牲行为了。

今日是枕思槐,明日又会是谁?这样痛苦的日子她不想再承受,如今哪怕一死,她也要揭发许思宁一行人的恶举。

善儿结结巴巴道:“公子不知,思宁姐姐这些年来从不把我们这些低微宫女放在心上,经常将我们当作物品送给各个皇亲贵胄,等那些贵人玩够了又将我们送回来,这种苦日子奴婢过够了!”

善儿越说越来劲,哭诉道:“上个月是巧儿,半月前是栗儿,前几日是苏儿,今日是思槐,这样的日子一年又一年,公子,奴婢才刚满十四,真的受不住如此糟践啊!”

善儿忽然像是找到了证据,立即指着身后的苏儿说道:“你不是前些日子才被送去洪公公房里吗,快给公子看看你身上的伤痕。”

苏儿心一颤,害怕的看着许思宁,许思宁眼神犀利。见苏儿唯唯诺诺不敢上前,善儿立即挽起袖子,上面的血痕直击人心,有颜色鲜艳的新伤亦有颜色暗淡的旧伤。现如今已是春季,伤口早已腐烂,一层白白的脓水掩盖在伤口之上。

一口气说完这些善儿更加难过,跪在地上抽泣不已。

宁槐安听到这些话如同晴天霹雳,自己从未仔细观察过手底下的这些姑娘们,顿感良心过意不去。同时也震惊,许思宁会这么冷血无情。

宁槐安蹲下身子轻轻抚摸善儿的背,看着眼前幼小的女孩满脸愧疚说道:“是我平日里疏忽了,竟让你们如此受苦。”

宁槐安起身扶起善儿,目光如炬盯着忐忑不安的许思宁,宁槐安还想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许思宁“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没有慌张倒像是顶撞的语气说道:“奴婢这么做都是为了公子着想。”

宁槐安哭笑不得,问道:“伤害她们是为我着想?你把她们当成什么了,当成你平步青云的工具吗?你有把我放在眼里吗!”

许思宁态度坚定道:“我们本就是寄人篱下,刚来到漠沙时,五皇子和那群皇室他们是如何欺辱我们,欺辱您的,您都忘了吗?若不是这些年来我从中运筹帷幄,我们早就被那群畜牲欺负死了!

她们是您的侍女就应当为您效力,况且从前这群贱人是如何瞧不起您的,您也忘了吗?既然她们瞧不起您,那就应当让她们好好受受苦才是。”

宁槐安从未见过如此狠毒心肠之人,欲抬手扇她,可却下不去手。

气急攻心,嗤笑道:“我从未想过你是如此自私之人,跟在我身边这么久难道你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宁愿我死在他们手上我也不愿让别人为我受辱!”

许思宁扯住宁槐安的衣角,还想要辩解,宁槐安已对她失望透顶,看向善儿问道:“你说今日谁又被送去了?”

善儿急忙道:“回公子,是枕思槐。”

这个名字对宁槐安来说很是陌生,倒是有一点印象,毕竟枕思槐只是一个粗使丫头,平日里也未曾见过几次面。

宁槐安听后立即向落星宫走去,对着许思宁呵斥道:“等我回来再好好罚你。”

许思宁此刻牢骚满腹,小声嘟囔着:“非要去救一个宫女。”许思宁只是嘴上说说罢了,她还是不放心宁槐安一个人去,带上了五个宫女跟自己一同前去。

*

枕思槐又被双手双脚绑了起来,不过不同早晨,现如今是被他们扔在外面,一群宫人正在看着自己笑话。

枕思槐质问面前坐着的贼眉鼠眼的男人:“你是谁,你绑我作甚?”

洪公公站在男人一旁,挑衅地对枕思槐说道:“这位可是五皇子丰干殿下,你今个儿就等着凉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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