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妇女清了清嗓子,又说道:“我们夫妇二人在西灵开了一家茶馆,日子过得也十分富裕,直到有一天,一路军队来到了西灵,他们说是朝廷要征用我们的田地,还要将沿路的房屋统统拆除。后来我们当地百姓过活的这些茶馆呀,饭馆呀,还有农夫耕作的田地统统都被占用,原本承诺给我们的赔款到现在一分也没有着落,我家男人不干,便想去官府讨个说法,结果衙门里的官吏把他的胳膊打伤,我们一家五口便一路流浪,最终到了京城。”
“一家五口?还有两个是?”林诣大脑转的飞快,立马听出了不对劲。
妇人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忆,声音颤抖的说:“除了儿子之外,我们还有一对双生的女儿,她们的年纪与你们差不多的,不,还要比你们小一些。那路军队在当地建了一所沉烟阁,说是奉相爷之命,为当地女子传授才艺,实则是将我们各家各户适龄的女子强掳去,供那些达官显贵玩乐。”说完,妇人便低声啜泣起来。
相爷?当朝的丞相只有一位,便是秦仲章的父亲,手握权柄,把持朝政的宰相秦世勋。秦相表面上廉洁爱民,刚正不阿,竟在私底下做如此勾当,林诣与江殊观显然被惊到了。
“那你们被征用的田地呢?是建了宫殿,还是被他们卖了出去?”江殊观思路清晰,抓住了重点。
男人摇摇头:“我们的田地被他们造成了一栋栋黑漆漆的房子,在西灵山上运来的一筐筐大石头都被送到了黑屋子里,白天还时不时传来阵阵黑烟,我们也不知道那伙人是在做些什么。”
西灵山上盛产矿石,冶矿,他们是在冶矿!
林诣与江殊观对视一眼,显然她们二人都悟出了当中的关窍。这么多年以来,朝廷明令禁止官员私自冶矿,矿山也是归朝廷所有,矿冶工业只能在朝廷令下官府开展,最终铸来的钱由朝廷统一发放。秦相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征用民田,犯下这掉脑袋的大罪。
江殊观又问道:“那你们的女儿如今在何处,可还在西灵沉烟阁?”
“她们二人,已经被送往前去越城的路上了,”男人悲凄的说:“当朝国舅爷在越城打仗,向相爷索要美人,相爷便从沉烟阁挑了几位姑娘送去越城,其中二人,正是我们的女儿。”
江殊观倒吸一口凉气,安庆侯远在越城,而秦相常年在京中,两人不仅在私底下勾搭上,还将手伸向西灵,真是让人细思极恐。
“我们一定会为你们讨个公道的。”林诣坚定的说道。
男人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们二人不过都是医女,也是在这乱世中浮沉,还是不要管我们好,达官显贵,你们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的。”
见状,林诣把口袋中还留着的十绶全部交到了妇女手中:“大娘,这些钱你们留着,好生安顿下来,多买些吃食,过几日我们还会再来看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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