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尖声细嗓,偌大理事阁几十奴仆齐齐下跪恭迎。
杨朝戾心头打颤,面上故作云淡风轻大步走进理事阁。
“陛下。”
才见过的人宠辱不惊站起点头示意。身处理事阁,两人身份上又添一层老师学生,又因着杨朝戾少年天子势弱,也算正常。
杨朝戾暗暗分析背后局面,她可是打算安稳享福三十年,并不打算得罪日后小命在他手的司徒逸,甚至还想着讨好他,兼任少府的司徒逸可是掌管着皇宫花销用度,关系她能不能快乐享受。
“老师怎么来了?”杨朝戾行了个学生礼。
“微臣区区天子之臣,当不得陛下一句老师。”他微微侧身,不受此礼。
杨朝戾也不管他受不受,总之面子给他做了。司徒逸也是师友生恭的迎她上了主位。
“陛下,眼下万事待新,国不可一日无君,还是得尽快处理奏折才是。”
“就这些?”杨朝戾看向案上半人高的竹简,虽然多,也许两三个小时弄完了就能去传膳尝尝御厨的手艺。
司徒逸微笑,双眼完成月牙状,如同狡黠的狐狸。他手指向一旁,杨朝戾视线跟着手指看向那小车堆着几车的竹简,直想大呼:吾命休矣。
“这些全部,我都要看?”
司徒逸颔首,又说道:“轻缓事已由司徒司空等处理实行,眼下这些都得由陛下过目批示。”
言下之意,这堆成小山的竹简还是挑选过的。
杨朝戾吃惊的看着,案上先前打开的竹简,圆润曲折的字体,似曾相识却一个字也不认识。
怎么架空了还用的古体字啊?
这还批什么,反正只是个傀儡皇帝,摆烂算了。
前世卷生卷死二十年英年早逝,如今生为工具人皇帝,三十年后也得死,这还卷什么,当个吉祥物得了。要是真做好了,指不定在男主手上死的更快。
杨朝戾这一世是打定主意开摆,只是话不能直说,她脑筋一转,说道:“咳咳,老师,朕大病初愈,身体还颇有疲惫,恐怕无法处理。老师既然为先帝传命辅佐之人,自然可以替学生分忧。”
“陛下所言极是,臣正是来辅佐陛下处理政事。”
谁知司徒逸郎心似铁,三言两语就将她的理由挡了回去,她不气馁又道:“朕初登基,以往事务都由老师代替,眼下不如也先由老师处理。待朕熟悉了再上手。”
“陛下此言差异,陛下如今乃天之子,国之主,这国事还需要陛下这般明君着手。微臣一介臣子,不敢担此重任。”
司徒逸拱手颔首,杨朝戾看不清他面上如何神情。心中却嗤笑,嘴上说着不敢逾越,原书这时间可没少代行皇帝之事。眼下要是她真接过烫手山芋,正与司徒逸氛围微妙的王佐老匹夫岂不立马抓住他这只出头鸟打。吃力不讨好的事她才不做。
杨朝戾索性也不装了,借用原身跋扈粗暴的性子,抓起书案上的竹简往地下啪的一摔。
左右侍从皆屏息敛声,司徒逸左右扫过唤退众人。
见着人都退下,屋中只剩司徒逸与她二人,她大刺刺瘫倒在主座上,只是眼下的椅子不如后世贵妃椅舒坦,没有两侧扶手后面挡板,她只能歪斜坐着,只手撑着案几扶脸回道:“爱卿也知道朕出身如何,这字,朕看不懂,奏折,批不了。”
司徒逸云淡风轻的脸总算破功,眉头一皱再皱,一是为皇子出身的皇帝居然如此顽劣不堪的样子,二是堂堂天子居然连字也不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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