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沈君英的副将陈霈,从她执戎上战场开始就一直跟在她身侧。

只是沈君英被裴定骁抛弃后,便格外讨厌这等没有边界感的男人。

她是将军,陈霈是她手下的副将。

来寻她怎么也该先让仆从问过,经她同意方可入府。

陈霈手顿了顿,尴尬得收回茶盏。

“属下只是看将军在沉思,未敢高声惊扰将军。”

沈君英也懒得同他计较,“找我有军务?”

陈霈温声道:“属下听说庆功宴发生了许多事,担心将军,特来瞧瞧将军。”

沈君英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理由。

“我有什么好看的?以后没事别来找我。”

陈霈有些落寞地垂眼,“属下知道了。”

他转身欲走,却忽然被沈君英叫住,满含期望地回过神,只听沈君英问:“有没有裴定骁的消息?”

两国休战后,已有半年没见过他了。

陈霈欣喜的神色骤然崩裂。

“大景摄政王深居简出,没人能探其行踪。”

方才陈霈同沈君英说话时语气温和,而这句却蕴含了不少冷意。

“知道了。”沈君英不无遗憾,“我最近又悟出些东西来,下回肯定能打败裴定骁。”

她说完,看也不看陈霈便坐下翻兵书。

“你走吧。”

陈霈却没动,就在沈君英疑惑他为何一直不走时,陈霈紧握拳开口道:“将军,你别再口是心非了,既然那么想见到裴定骁,何不立即动身攻下大景边界,这样,裴定骁自会出来见你了。”

沈君英觉得陈霈这番话很是冒犯,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

“你有病?说的什么鬼话?”

陈霈壮着胆子继续道:“将军,您还是忘不掉裴定骁是吗?您别忘了,裴定骁就是个胆小如鼠、推卸责任、不敢承担的窝囊废!您被他伤成这样,为何还是对他念念不忘,您就不能多看看身边人吗?”

“这关你屁事啊?”沈君英不耐烦了,“出去!”

“您别忘了!”陈霈的吼声盖过了沈君英的,“您是云姜土生土长的国民,而裴定骁是大景的摄政王,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裴定骁的妻子是当今陛下,他对你就是玩玩,没打算负责,你为何还不对他死心?!”

“阿窈看着被裴定骁呵护长大的公主有多可怜,你也该为阿窈找个父亲了!”

沈君英忍无可忍,猝然拔剑横在陈霈颈侧,双目几欲喷火。

“你是不是活腻了?敢跟上级这么说话?”

陈霈倔强地与她对视,眼里全是浓重的情绪。

沈君英看了他少时,突然笑了。

“我就算要给阿窈找父亲,也不会找你。只有跟本将军门当户对的男人,才配得上当阿窈父亲。”

陈霈脸色霎时变得苍白,被沈君英无情的话语彻彻底底刺伤了。

他家世比起将门世家的沈君英,的确算得上微贱。

父母都只是寻常的务农人。

冲动的陈霈仿佛被一记耳光打醒,懊恼无比地跪下祈求原谅,“属下知错,请将军责罚。”

沈君英很想杀了陈霈,但他的确是可用之才,杀了有些浪费。

只能忍着怒火收剑,语气不善道:“自己去军营领两百军棍,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擅自来将军府。”

陈霈眼中满是痛意,踉踉跄跄离开了。

“小姐,将军罚您闭门思过,您再不去,将军又该动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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