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总觉得我年龄上来了,可我老当益壮。”

柴询说话就没睁开过眼睛,就像他从来没觉得岁月在他身上留下过什么痕迹。

他没有大腹便便,二十五岁时的刀现在也还能耍,这肯定是风姿不减当年。

裴氏哼了声:“可我是老了。程令前天还和我说我的开销太大,让我少花点。”

她如今都五十岁了,满头白发,腿脚也不太便利,房间里的铜镜也被她收起来了,用她自己的话说便是:老了用这些做什么?

正是因为和其他姨娘不一样,不担心自己被岁月蹉跎,所以她才是主母裴氏。

“你怎么还信那些?你年轻着呢。花钱你,你就注意点就行了。”柴询呢喃着说完,下一秒呼噜声就起来了。

此时在裴氏心里,柴询和一头猪没什么区别,她要想得很多,不能像一头以为自己五十岁和二十岁没差的猪一样倒头就睡。

她回想起白日里柴江笑告诉她的那些话,就是方由南从临泉镇带回来的那些。

她的问题要比柴江笑更多更细致,譬如柴沙下和婢女相处的怎么样;柴江正一天三餐都吃什么,吃的好不好;有没有婢女打柴江正的主意。

莫要说这消息是方由南带回来的,只怕让柴江正本人来都未必能回答的上来。

更何况柴江笑已经觉得方由南说的够仔细了,除了粗略的总结之外,还有写在纸上的细节。

裴氏自然也没放过柴江笑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些消息,柴江笑说是她身边的翠羽在临泉镇柴府和一个丫鬟聊得来,这些都是从那个丫鬟那知道的。

这一点裴氏很满意,她褒奖了柴江笑,说要和下人打好关系。

话到这里,裴氏语重心长地说父亲也是爱孩子的,他是好父亲。

柴江笑自然听不进去,反驳两句后母女俩的聊天也就散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兰池谷水溶洞,一个黑衣人一五一十地将最近探听到的鸣夜塔事迹都报了上去。

两页信纸,他逐字逐句地读,大到柴询出门同谁见面,小到柴济真出门去喝花酒,一样不漏。

男子还是一袭蓝衣,坐在石凳上,闭着眼,手中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

溶洞外一片白雾笼罩,那是兰池谷特有的毒障。

天下版图四分,以燕支山到梭梭河为界,向西向北为临泉为大漠,为楼兰国。

向东北是萧胡,向东南则为晋梁。

顺着梭梭河向南向西则是楚地,这里盛行巫风蛊术,这里的国家是罗让国。

兰池谷乃罗让国内用毒养蛊的翘楚,最为神妙的便是每一任谷主都是双生子之一,且每一任谷主有且只会有一对双生子子嗣。

这位蓝衣男子便是这一代的双生子之一——衡郁桓。

他眼不睁扇不停,连呼吸声都弱。

“我哥哥呢。”

“什么都没恢复。”

记忆没恢复,武功也没恢复。

“那就是,还是废人一个。”衡郁桓慵懒睁眼,轻轻嗤笑一瞬,目无下尘。

“以后他要是有一个人出柴府的时候,你就动手,做干净,别让鸣夜塔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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