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一次感到如此的迷茫,我不知道我下一步应该去哪里了,他们无法下山,一直都被困在那里,永远都无法出去,我还妄图想要带着他们去往新的生活,我的心中福建出一种情感,我不知道这种情感究竟被称为什么,我只是想:如果我不带她出去,如果我没有前来,尽管他们依旧被困在那里,是不是也不需要死亡?

我在思绪混乱的途中滚下了山坡,白雪粘在我的背上,我好像被什么东西戳破了腰间,我能清楚的感到温热的液体从我的伤口中流出。我却意外的感受不到疼痛了。

嗯……我好像忘记了,我快要死了,我不该去想别的事情,我也没有那个能力……

我好像又多想了,脑袋有些疼痛,我在摇摇晃晃行走在记忆中来时上山的道路,我终于在暮色即将到来的时候看到了来时经过的松林,应该是松树罢,我不记得了。

时间有那么长吗?我是问上山的时间有那么长吗?我好像走了很长一段路,或许是我的脚步太过沉重,没有赶上吧。

天黑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就是天黑了也不会很晚吧,冬日里的黑夜总是很快来临……我想明白了。

我现在该去,该去——我应该回家的,若是从前,我在这个点应该到家,跟妹妹围在炉子边喝汤,就算是即将离去,也至少会盼着希望,也能看到妈妈的笑容,会有灯亮,有温度……

我现在有些懊恼,不过尽管我心里有一点后悔,也无济于事了,我自从踏上这条路,就没有资格,也没有机会回头了。这或许是个好消息,但我说不出原因。

脚下路段参差不齐又被冻得硬邦邦的,一个不注意就会崴了脚,我就一直走,直到次日的黎明我都在不停歇的迈着步子。奇怪,我感受不到寒冷,这是怎么回事?身子里面的温度在不断躁动,不热烈,不正常——我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因为这说明我的身子即将病发。

在这之前,确实也发现过这样的情况,可比这次要严重的多,我还没有来到这里,我还记得那天晚上的狂风乱雨,雷的火光照亮了妹妹急切的脸。耳边呓语呢喃仿若恶魔要来取走我的性命,到最后我只能感受身中的灼烧,徘徊在死亡边缘的恐惧和痛苦缠绕在我的脑中。

火烧的感觉盘上我的脖子,我的面庞,我的耳膜,第一次真实体会到死亡的我……我忘了,我真的忘了,我只能回忆过去的痛苦。

我加快步伐不知道跑了多远,我很惊奇我的体力能支撑我走了一天一夜,不过我很快就会倒下,我需要休息了。我又浪费了不知道多久的时间,毕竟我现在没有能计算时间的东西,我有些丧气。

不过我还是一直走,走啊走……速度一会儿快一会儿慢,我走出了这条山路,我没有时间的概念,我现在需要吃东西,因为我的干粮已经在不久前滚下路坡中吃不了了。

我已经很多天没有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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