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言喃喃着,重复着最后一句,突然感觉自己似乎隐隐明白了这儿歌的意思。

童稚的儿歌,带着让人心惊的暗示。

当最后一个黑影冲出门后,这里所有的味道,一切的环境,全然变了个样子。

破败,陈旧。

晏言拿手机照着,看到那刚刚被他破开的大铁门也变得锈迹斑斑,唯有上面那道被刀划开的痕迹崭新。

“外面,天亮了?”成舒相有点懵,指着门外。

晏言和越宿齐齐转身,看见了那阶梯上投下来的光,不亮,却足以让这里的人看清路。

“我们……出去。”晏言怔怔的,感到心头那隐约的召唤感消失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看见了什么。

那是黑色的箭雨。

一切高温都消失了,好像这温度从未存在。

他们从台阶上去,看到一地发黄的纸张,见到破碎的玻璃。

所有东西都浸泡在厚厚的尘埃里,沾尽了时间的气味。

外面的热气散了,火光也消失不见。

晏言开眼看去,可以见到丝丝缕缕的黑气飘荡在周围,好像落进水里还没能散开的墨。

黑气飘飘然然,看不见源头,摸不清去路,还有意识似的避过他们。

这说明,这个站点的梦境暂时结束,他们身处现实。

晏言一行人出了屋,只见走廊和屋里一样,一片黑迹上浮着一抔灰尘,光从墙壁上的缝隙里穿过,落在地上,小孔成像,映出太阳的光点。

这里还是那么阴沉。

他们警戒着,小心出了走廊。

当他们站在孤儿院的院子里的时候,晏言才确定,他们真的出了那个梦。

因为他看见,地上有些石头在隐隐发光。

孤儿院的院子本来很大,但在大火烧光了树之后,这些被树挡住的空间就在他们瞳孔里展现无遗。

而在这主楼的前方的土地上,斜坐着一个青年,他的周围,成圈地坐着一群孩子,那些孩子面容模糊,衣衫褴褛,看着吓人极了。

“你们出来了?”青年仿佛听见了身后的动静,出声道。

晏言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刀,胳膊微抬,小臂绷紧,肌肉发力,蓄势待发。

“趁他们还没醒,你们走吧。”青年摇了摇手里的手铃。

那手铃很新,和这周围破旧的环境极为不搭,看着像是晏言带进来的那一个。

“你是谁?”越宿问道。

“我是……”青年歪了歪头,他慢慢地转过身来,露出那张熟悉至极的脸,是司老师。

“是你?”越宿握刀的手猛地一抬,刀尖直指司老师。

“我是小贝,我现在还不是司老师。”话语中带着稚气,和那张邪气的面孔几乎挨不着边。

什么意思?他现在还不是司老师?他是小贝?

“哥哥,我记得你。”他冲晏言微笑了一下,“你们快走吧,他们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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