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胞们,听见了吗?”

等众人都安静了下来,男人才继续声嘶力竭的呐喊。

不过他没有继续阅读黄白纸张上的文字,因为群众的激情已到高潮,无需再加柴火。

“这就是国家对我们的态度!

“这就是政有对所谓人权的态度!

“你们说,这样的政府,配成为国家的上层吗?”

“不配!”又是异口同声。

“这样的人权,是我们想要的人权吗?!”

“不是!”

“那么,就请大家与我一同抗议!”

男人又举起了那摞成拳头的手,它微微蜜抖着,因过于用力而渗出的汗,反射着每一个人的如炬目光。

“反对犹太政治!”

“反对犹太政治!”

“维护人权平等!”

“维护人权平等!”

“打倒一切官僚资本主义!”

“打倒一切官僚资本主义!”

“维护共和!”

“维护共和!”

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只是飞在天上的鸟儿,并不知道在地上,有猎人的弓箭已对准了他。

热烈的齐声高呼中,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四只黑洞洞的枪已然抬起。

“小心!”

砰砰砰砰——

等中年男人将提醒喊出口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接连的枪鸣震耳发聩,人群的惊呼软弱无力。

数秒之内,数朵血色的鲜花自男人身上绽放,原本洁白的毛衣立刻被染成鲜红。

男人最后也没有闭上眼睛——它们倒映着狰狞的雷光,随自己的主人,缓缓地倒了下去。

如同一片白色的画布,轻飘飘地,坠落,被染成鲜红。

演讲者死了。

他的身躯躺在水池中央喷泉的周雕像之下,澄澈的池水与白色大理石的池沿一起,被那一腔热血染得殷红。

人群骚动起来,他们每天请愿示威反对把自己送进纳尔大学的父母。

却从来不曾想过,真的有枪口对准他们。

七二三血色画布事件,由此正式开幕。

死者是卢纳尔大学毕业的一位被老师留在身边的研究生,现任汉语言文学系副教授。

作为一名共产主义拥护者,他站在贫民的角度,一次次率领工人学生们示威游行。

历史没有记录他的名字,时间也不会记得他。

于战争而言,他与核平日死难的四百五十万名烈士一样,只是无关紧要的粉尘。

无数军警自街角中出,明晃晃的刺刀闪烁着寒芒,贯穿一个又一个工人与贫农的胸膛。

一个个干瘦的尸体倒了下去,大片大片的鲜血滴落,晕染在吹过腥风的大地之上,又是一片片殷红。

至于学生们,则是各各脸上沾着刚才还在一起呐喊的工人、贫农同伴的血,被锁住一双手,眼中漏着战栗与惊恐,向西方的监狱,在军警的看押下,走去。

没有杀死他们,主要有两方面的考虑——

一、这些人大多是高官之后,肆意杀戳难得人心;

二、,只有他们待在监狱里,那些肥满的官员才会掏出自己富可敌国的腰包。

人性不改,无论走到哪里,无论是哪个时代,无论科技进步到了什么地步,历史也只会一次次重演。

残酷的真相不会被掩埋,总有一天,它们会以更加残酷的方式,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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