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我涂光南,也能肆无忌惮的抽打王公子弟!哈哈哈……”

“杨煊啊杨煊,你可以一定要扛住啊!”

“等到巡检的人离开,本县丞就来给你收尸。”

“我会把你,丢在这凉山北面的山台上,让你好好的感受下,这凉山的狼有多么的饥饿!这漠北的雪有多么的寒凉!哈哈哈……”

“不过嘛……”

涂光南走到奄奄一息的杨煊面前,蹲下身子之后用肥胖的手戳着杨煊满是血污的鼻子。

“只要你杨煊叫我一声涂爷爷,我就让人给你治伤,让你安安稳稳做这凉山县县令如何?”

杨煊慢慢的调理着呼吸,积攒着力气,用眼神示意涂光南靠近一点。

涂光南眼睛一亮,满怀期待的将耳朵凑了上来。

“等我杨煊离开凉山县的时候,一定让你后悔今日所为!”

涂光南眉毛一挑,随后猛的站起来,脸上满是“你居然还那么幼稚”的嘲讽喜色。

“哎呦?啊哈?”

“都这个时候了!你杨煊居然还想着以后能离开凉山县?”

“哈哈哈……本县丞原先以为你只是年轻,没想到你居然还没有脑子!”

“没看到诏书上写的:若无征召,永世不得踏出凉州地界?陛下会让你一个乱臣贼子离开这里吗?”

“哈哈哈……再说了!这是凉山!整个中州最冷的地方!”

“北有流民,西有雪山,东有死海!”

“南!看看南有什么!”

涂光南一把抓起杨煊的头发,将其提到了自己的眼前。

“南有我涂光南!”

“你还想离开!做梦吧!哈哈哈……”

杨煊的头又被重重的砸在刑凳上,接连的击打,让他的视野已经开始模糊。

“本县丞今天玩够了!回寒州!”

“对了王主簿!这人在这里,机会可是给你了!哈哈哈……”

“……”

后面的话,杨煊已然听不清了。

意志消散,黑暗漫天。

……

血红的大地之上,面前那熟悉的人影,执着长枪当面狠狠的刺了过来,杨煊慌乱的用手格挡着,随着“哐啷哐啷”东西掉落的声响,那长枪化为了明亮的火把。

原来是梦,还是噩梦。

杨煊使劲摇了摇昏沉的脑袋,转动着头颅寻找着吕福。

这里已不是县衙大堂,而是大堂左侧的偏房。

凉山作为中州有名的苦寒之地,自然不是什么好地方。

说是县衙,实际上也就是三间木头房子。

“嘶!”

即便现在趴着,杨煊也无法翻转身子。

但挂念着吕福的安危,索性也是一咬牙,忍着猛然袭来的眩晕,艰难的爬了起来。

吕福就在旁边的床上。

这是房间内唯一的床。

伸手探鼻,呼吸虽然微弱,却真实着。

杨煊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忽又想到吕福的腿,连忙伸手往被子内摸去……

手好像被冰冻了,虽然此时外面的风雪已停。

杨煊不甘心的换了一只手,再次在被中探查着……

最终,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慢慢靠墙蹲了下来。

吕福的腿确实断了。

从大腿以下,骨头整个的被刑杖打断。

别说在这凉山县,哪怕是在宁朝的帝都京华府,有着整个中州最好的医工和手段,这腿都没法再续上了。

看着床上这个,将他从小带大的花白老人,杨煊深深的将头埋在双腿中,无法压制的浑身颤抖着。

吕福早已经不是杨煊的家仆,那是他的家人。

“涂光南!”

“我杨煊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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