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种人？”
白洁眨巴眨巴眼，“你不对劲啊，你怎么对他那么好奇？”
“明明是你先说的。”
“我是说了，但你一直问啊。”
“你不就是想让我问嘛！”
白洁想了想，无言以对。
下午换座位，场面堪比华容道。连人带桌椅一起换。辗转腾挪，等到所有人都归位时，窗外天色都暗了。
赵一念和陆海鹏同桌，后面是陈佳星和徐丽。
“我排座位的用意你们也都明白。”钱老师扫视着班级每个角落。
“我会全力推着愿意上进的往前走，给你们创造环境。就像徐丽同学，非常主动的要求上进。那些松懈的同学，如果甘愿屈居人后，后面两排就给你们留着了。”
“今天周末，大家早点回家。”钱老师前脚一出教室，后脚有同学拎着书包就跑。
谢雨霏过来拉着赵一念说：“去我新家吧，咱俩好久都没一起玩儿了。”
徐丽插嘴问：“谢雨霏，你家住哪啊？”
“总医院旁边的兴新家园。”
“羡慕你们离家近的，骑车一会儿就到了。我回家得坐两个多小时公交车。”她笑，“而且我家那边，路灯又不亮，天一黑我都不敢走。”
她说完瞟了一眼陈佳星。
陈佳星姿势跟下午课间时，一模一样。后仰身体靠着椅背，低着下巴，眼睛看着桌斗。
“你还看呢！”徐丽从陈佳星腿上拿上来一本书，搁桌子上。
“笑傲江湖。”谢雨霏念出书名：“咦？赵一念你是不是也有一本。”
赵一念不答。她不止有一本，她有全套。
在孤独成长的日子里，书是她最好的陪伴。她书读的很杂。国内外名著，探险，侦探，热血漫画，言情，武侠，还有诗歌……
她最爱的一本，是《呼啸山庄》报仇之后本应有的快感却变成了得到所有却一无所有的空虚失落，让她久久不能忘怀。
陈佳星把书合上，开始收拾东西。
“你听见我刚才说的话没？”徐丽问陈佳星。
“没，你说了什么？”陈佳星低头往包里装书。
“我说，我回家天都黑了，怪害怕的。你，送我回家吧！”
赵一念站起来就往教室外走去。谢雨霏在她身后追：“等等我呀！”
两个女孩骑车一刻钟，就到了目的地。几栋外立面簇新的六层楼。
赵一念只管跟着谢雨霏走，进了一个单元，上二楼，就到了。一梯两户，谢雨霏家是东户。
一进门，便是一览无余的大客厅，柔软的深棕色皮沙发，前面是实木框玻璃茶几，被一盏硕大的水晶吊灯照的颇是华丽。
“哇！你家可真够大啊！”
“来我房间看看！”谢雨霏终于有自己的房间了，喜滋滋的给赵一念展示：“怎么样？”
“真是不错啊！又舒服又漂亮。”
“你等一下。”谢雨霏跑出去片刻，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回来，“来，吃水果。”
“住在精致的地方，吃的都精致了啊！”赵一念拿起一根银光闪闪的钢制水果插举在眼前端详，“以前咱不都是直接上嘴啃吗？”
谢雨霏要抢：“用不用？不用拉到。”
赵一念赶紧插起一块苹果放进嘴里，“用啊！”边吃边说，“嗯，果然比直接啃好吃！”
赵一念想起上次在谢雨霏家，看见她妈妈挺着孕肚。
“哎？你妈生了吗？”
“刚生完，我妈在我姥姥家坐月子呢！”
谢雨菲父亲跟赵一念父亲是同事。原先两家都住厂里分的房子。只是职位级别不同，房子大小也不同。
前些年谢雨菲父母离异，父亲把房子留给她们娘俩。直到去年她妈妈再婚。继父装修了自己的房子，前几天才搬了家。
也许要住到属于自己的领地，男人才觉得有尊严吧。
谢雨霏问：“哎，你说，徐丽是不是喜欢陈佳星啊？”
“不知道。”
“她好像跟陈佳星熟的不得了，有那么熟吗？”
“不知道。”
“还叫人家送她回家，也真够好意思的。哎？陈佳星还会开车呢？他家有车呀？”
“不知道。”
“我听说，好多人看见陈佳星和徐丽在宿舍前面约会。他怎么会喜欢徐丽呢？”
“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他跟你倒是很般配，你俩可是上演过一出英雄救美……”
“胡说八道。”赵一念呛了口苹果咳嗽了好几声。
起身去捂谢雨霏的嘴，谢雨霏躲开。她就使劲儿咯吱她，两人滚在床上笑闹了好一会儿。
天已经黑透，赵一念想趁路上还有行人，早点回家。两人一番依依惜别，道了再见。
天气还未回暖。空气清透，可以看见远山的轮廓，一道蜿蜒起伏的暗影似一条卧龙。
出了谢雨霏家小区，她推车过马路。
“赵一念。”有人在身后叫她。
她回头看了一眼，骑上车就往前走。
“哎，你等等我。”
赵一念不答话，就只管往前骑。骑了好一会儿回头一看，那个身影不远不近的跟着。
“你干嘛总跟着我？”她跳下车。跟着的人也急忙用脚撑地停了下来，差点撞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下午我听见的。”
“陈佳星你到底想干嘛？”
“我，我只是希望你安全到家。”
“我看你才是最不安全的！你是跟踪狂吗？”
陈佳星不说话，他整个上半身隐在黑暗里。
赵一念不知道自己为何对他有这么大的火气。她看着他，却看不清他的表情：“你偶尔送我一两次，没有意义……”
“我可以一直送你。”
陈佳星往前蹬了一脚自行车，那一半身体就从黑暗移到光明里。
赵一念不理他，只顾自己骑车走。
陈佳星跟着，两人一前一后，一路无言。
把赵一念送到楼下，陈佳星撂下一句，“你放心，我没有恶意，我也不是跟踪狂。你要是讨厌我这样，我就不这样了。”
赵一念看着他远去，心生愧疚。再见面，要主动跟他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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