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胡谍脸上玩味的笑容,白芷公子,也就是当今的七皇子赵寻收回那丝期待的眼神,然后皱皱眉头说道:

“胡先生,久仰。您之前在开封说的那味药材在江南一带经人转手时现世,我来江南数月,沿途走过几个城市,顺着支离破碎的消息捕风捉影也并无收获。您前日与我飞鸽传书约在此姑苏相见,可否是有什么需要当面说的线索?”

胡谍点了点头,正色道:“正是。殿下,在下有确凿消息,黑玉龙涎就在城外寒山寺,圆空住持手中。”

赵寻呼了一口气,即刻站了起来,可能是坐久了忽然一阵恍惚,他的思绪不禁拉回五个月前的开封皇城资善堂。

彼时,初冬的暖阳透过雕花的窗户洒在宽敞的书房里,青色的兰花散出淡淡的幽香,赵寻和皇弟两个人身着华丽的服饰正襟坐着,专注地听老师讲解治世的道理与书中的重点,堂内弥漫着一股宁静而庄重的气息。

忽然,赵寻就听见屋外有脚步传来,节奏均匀稳重但捎带一点急躁。是花伯,自己从小到大的护卫,还是父皇专门请来的,入朝前也是一等一的拳脚高手,更多细节赵寻也不清楚了,只知道他轻功了得,带自己出城玩神不知鬼不觉。花伯对教书先生点头示意后,便对七皇子凑近说道:

“殿下,青奈姑娘的腿有救了。方才前大内刺事人胡谍城里约我相见,告知我近日东海灵药的主材黑玉龙涎在江南出现了,据说是被人重金买走时走漏了风声。您看要不要我亲自跑一趟?”

赵寻沉默片刻,随即说道:“我即刻去请示父皇恩准,同你一起去。”

午后,御书房内,皇帝面无表情地看着儿子赵寻,冷哼一声:“增广见闻体察民情,哼,想跑出去玩直言便是。朕准了,让花伯护送,确保行程顺利。”

回到现在,这一路虽然从开始的全力以赴,变得信心消磨,时而游山玩水饮茶作乐,但是心中仿佛总有一根弦,提醒他要找到那味药材,能断骨重生经脉复原的黑玉龙涎,亲手去弥补自己一手造成的惨案。现下终于重拾线索,赵寻扶了扶额然后对胡谍作了个揖,仿佛忽然又精力充沛,转头对花伯道:

“出发。”

寒山寺始建于南朝,前些年间又得节度使孙承祐重建佛塔,建筑古朴而庄重,飞檐斗拱,雕梁画栋。红色的墙壁在岁月的洗礼下略显斑驳,但依然透露出庄严的气息。相传寺内新住持圆空大师年轻时曾是扬名天下的剑豪,近年有数位江湖一等一的高手数次在寺院南侧的钟楼与其切磋比试,所以青石路与红砖黛瓦上也少不了刀剑的痕迹,此地现在也以“寻武问道”闻名。

踏入寺门,一条青石铺就的小道蜿蜒向前,通向寺庙的正殿。两旁的古树参天而立,枝头已冒出嫩绿的新芽,寺内的僧侣们在黄昏的日光下练舞,隔壁禅房诵经声在空气中回荡,也有些许僧人的身影在寺庙中穿梭,但仿佛所有人都对赵寻二人视若无睹。

赵寻走入正殿,见无人搭理,忙上前拉住一个小僧弥问道:

“请问贵寺圆空大师何在?”

那小僧弥低头扫地也不抬眼,摇了摇头叹道:“施主出门右转直行穿过桃林,住持可能还在桃林尽头的亭中打坐。”

“你如何得知?”花伯附身问道。

“小僧方才不久才带一位施主去寻过。”

赵寻一听心下一惊,暗叫不妙,便将手搭给花伯。花伯即刻会意,托住赵寻,只见其双脚点地就是数丈开外,二人身形如燕,脚尖轻点地面,犹如清风般在桃林中穿梭。片刻间,他们已穿越桃树林,抵达凉亭,只见一老僧果然在打坐。他身穿一袭朴素的袈裟,身姿挺拔,面容慈祥而庄重。僧人的双目微闭,气息平稳,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二人正要上前,不料老僧先开口了:“施主所求之物,贫僧也只是今日有缘见到,现在已经不在此处了。”

赵寻闻言,心中一沉,今日见到现在又不在此地了,那必是离开不久,兴许就是在方才小僧弥说的那位施主那里,于是急切地问道:“在下白芷,敢问大师,那么它现在在何处,可是被人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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