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然坐在小椅子上,伸手揽住芷难书的胳膊,撒娇道:“爹爹爹爹,那个人好讨厌!一点都不聪明!说话远远没有京都的公子小姐们好听。”
芷难书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道:“然然,你还小,有很多事情你都不懂,京都的那群公子小姐们和你交友,卖力讨好你,大多都是为了攀上我的关系,而刚才那个少年,询问你的名字,就真的只是询问你的名字,相当可爱。”
见自家女儿依旧有些不信,芷难书笑道:“少年或许笨拙,迟钝,有些伪装,但只要他是真诚待你,那便已经胜过人间上千万人,你难道忘了他先前的那句话了吗?‘我想知道的,只是你的名字而已,’丫头啊,这个世界上,真诚是最难得到的东西,等你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
芷然似懂非懂,她扭过头,看向那个快要消失的小小背影,自顾自嘟囔道:“我的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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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万物归于夜色,不雪城内黑洞洞一片,整座城陷入沉默。
迟渊纪羡走在羊老仙的身旁,小心翼翼地问:“先生,我是不是很笨?”
羊老仙挑了挑眉,道:“何出此言?”
迟渊纪羡有些沮丧,“如果不是我太笨,又怎么会把芷然惹哭,又怎么会让您亲自来上一趟......”
羊老仙想了想,道:“的确如此,你从小就有点笨。”
“果然......”迟渊纪羡有些无奈。
看着迟渊纪羡无精打采的样子,羊老仙没好气地道:“笨蛋徒弟!笨,有时候是好事情,人生在世,太聪明了,反而不好。”
可我还是想做聪明的人,迟渊纪羡这样想着,聪明的人总是拥有无与伦比自我价值,而只要有价值,就不至于会被抛弃被孤立。
不过话说过来,就算自己可能有点笨拙,但他还是凭借自己的努力,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好人,有价值的人,这么一想,自己不是挺厉害的吗?
他不应该开心吗?
夜色渐深,月亮高升,温润的月光落在迟渊纪羡的小脸上,照亮他眼里藏着的一抹悲伤。
羊老仙瞥了自家徒弟一眼,叹口气,心想自己这徒弟真是蠢到没边了。
“我说纪羡啊,”羊老仙轻轻开口,准备转移迟渊纪羡的注意,“你是不是一直在埋怨我?”
“没有啊师父,为什么这么说?”
“你六岁时,我让你一个人上山采药,七岁时,我让你......”
“师父,不用再说了,”迟渊纪羡忽然打断羊老仙的话,这是很少见的事,羊老仙愣了愣,看向迟渊纪羡,他看到了一张十分认真的脸。
迟渊纪羡认真道:“师父,我从来没有埋怨过您,六岁您让我独自上山采药是为了让我快速成长,七岁时让我熟背医书道经,是为了让我赶快拥有一技之长。”
顾及到羊老仙的面子,迟渊纪羡有些话并没有说出口,其实,他早在六岁那年上山采药时,就发现了羊老仙一直在偷偷跟踪自己,大概是担心自己会迷路,七岁那年自己没有按时背完药馆子里的医书,被罚不准吃饭时,也是羊老仙偷偷往迟渊纪羡家里送了份饭。
很多事情,迟渊纪羡都知道,只是不说,他明白,他的师父就是这样一个人,口是心非,总喜欢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做些让人心里一暖的事。
他顿了顿,继续道:“师父,我一直都很感激您,如果不是您,就没有今天的我,我又怎么会埋怨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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