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正言睡醒了,也没去吃午饭。躺在床上继续翻看着那本小册子。

大部分都是一页一页的记载着流水账。

记录着三年来,苏平生为家里添置的东西,或是跟他做工,就连卖豆腐的钱也算苏平生一部分……

不到三万块钱,听起来不多。

可是孙正言清楚的知道,李福涛就那点儿收入。五十岁以前还好,村里有什么活儿他都去。确实靠着一双手攒下来不少血汗钱……

可是后来他身体也不顶用,每年村里大大小小的酒席也都有。他也未曾少随过一次礼。

他曾经也只是个身形单薄的教书先生!

……

直到看到最后一页。

这天阴沉了好多天,夜夜都做梦。

我看到了父母,看到了妻子,我觉得他们就在我的身边,只是这梦终究是太短暂了些。

算起来我是赚了的,据说爷爷享年52岁,父亲享年44岁。我们三代,我是最长寿的。

想来我的日子也是到头了。

我这一生愧对父母妻子,愧对我儿子,甚至连这个徒弟的事情也没安排好。

可我却未曾愧对龙国,未曾愧对村子。父亲,当年你让我当先生。

我已经尽力了,他们都走出了大山!

这龙国盛世如您所愿。

……

孙正言轻轻擦拭眼角,这孩子,明明可以不用过得这么苦的。

他以前跟着李孝云识过字,自己一家人也是拿了李福涛二十块钱,走出了大山,外出谋生。

傻孩子,财不外露的道理都不懂。赶着上门给人送钱。他们出村的时候,这孩子未曾结婚,独自一人守着草屋,一袭长衫端坐门口。

他身为一个长辈,却不敢多看一眼。

……

于医生这会儿喝醉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都怪我没用!”

“我要是医术再好点,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

老于家祖祖辈辈都是赤脚医生,以前学习家里的医术全靠言传身教,连本书都没有留下。就连很多偏方也都是慢慢摸索出来的……

后来自从李家来了之后,情况开始有所好转。

到了他这儿,能读书识字,自然去城里买了不少书籍,自己慢慢学习。

后来出了李福涛教师资格证那档子事情,村里送他出去学习,弄了个行医资格证。那时候的条件宽松,放到如今却是不行了。

村里的小诊所,也是村委会出力的。他也会挂点滴,配些西药之类的,小病基本上对他而言没问题。

只可惜老伴儿走的早,自己唯一的姑娘后来也远嫁了。自己一身本事没人继承,马上七十岁的人了,整日骑着摩托车到处出诊,从未清闲过。

“好了,老于,这事又不怨你!”陈仁贵拍拍他的肩膀,不知道该怎么劝慰。

于医生却是不接话,自顾自的埋怨自己。

“对了,于医生,你给李哥吃的药丸是什么?”沉默寡言的赵云山突然开口。

一桌的几人,纷纷被他的话吸引了休息了。

“那就是一颗我自己配的止疼药,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

“脏器疼痛可是很难忍的,他疼的都要晕过去了,愣是一声不吭。”

“李老弟啊,太疼了你就叫出声来啊,还一直强忍着,还说什么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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