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得选吗？”
江夜气笑道：
“我怎么就没得选了，我的梦，我做主，你还能强迫我不成，我既然能醒一次就能醒第二次。”
说着，他往旁边挪了几步，指着脚下那废弃的城市下水道，大声道：
“我江夜还就把话放这了，我今天就是从这里跳下去淹死，死里面，我也不可能跟你赌的。”
黝黑的下水道在阴暗的天下，根本看不见有多深，只知道四周的雨水汇聚持续向下坠去。
底下隐约能听到咆哮的洪流在奔腾不息。
显然，江夜打算故技重施，意图再次通过用结束自己生命的方式，强制醒来，结束眼前这场荒唐的梦境。
赌命可以。
赌别人的命，还是无辜之人的命，他接受不了。
他是残疾不假，可是他的良知可没残疾，至少三观还没扭曲。
恶魔自然看透了江夜的小心思，始终一副乐呵呵的样子，似乎并不担心江夜真跳下去。
出言嘲讽道：
“你当然可以跳下去，然后醒来，安然无恙。”
“不过，我需要提醒你，你只要敢跳下去，我就会杀了他们，一个不留，呵呵，当你醒来的时候，你的世界里，将会多出六具冰冷的尸体，而他们全是因为你的懦弱而死。”
说着他摸着那干瘪的下巴，眼中玩味更甚。
“你说他们死了算反恐，如果他们的尸体死在你醒来的地方，是不是也会不管是不是你杀的，把你直接干掉呢？”
江夜心头一紧，下意识的攥紧拳头，但是明面上却依旧保持应有的淡定，风轻云淡道：
“呵...你吓唬我？”
“没有，绝对没有，我只是告诉你后果，至于怎么选，在你，你想跳就跳呗。”
恶魔同样很平静，甚至比出一个请的姿势，让江夜随意。
可是江夜还是迟疑了，望着脚下那宛若深渊的黑洞，听着夹杂在风雨中的呜呜声。
脑海正在进行着一翻天人交战。
跳还是不跳。
真的还是假的。
如果是自己的梦，梦醒了，恶魔会不会也消失，他们到底还会不会死。
这对于他来讲，同样是一场赌博。
而结局，没人知道。
可是这同样是在赌命，赌的依旧是他们的命。
他暗暗咬牙，心中暗骂。
“可恶，真该死。”
恶魔看着犹豫不决的江夜，笑得更加张扬，碧绿色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兴奋。
是的，他能感受到，眼前的少年在害怕。
那是一种久违的恐惧。
这种恐惧，让它感到前所未有的亢奋。
他很享受，享受恐惧，特别是从无到有的恐惧。
讥讽道：“怎么，少年，你害怕了？”
江夜嘴硬道：
“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中断思绪，抬头凝视恶魔，“你觉得我会怕死吗？”
恶魔啧舌。
“啧啧，我知道你不怕死，你只是怕他们因你而死罢了。”
江夜单手插兜，一只手抹过脸庞，用雨水洗了一把脸，以此让自己保持镇定和冷静。
沉沉目光扫视不远处地上的六人，假装不在意道：
“他们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搞笑。”
恶魔却已经识破了江夜的伪装，淡淡说道：
“那你倒是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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