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谁呀?”
“皇太后的姨甥孙、皇后娘娘的外甥、陛下的……哎呀,陛下和皇后还是表兄妹,又是这样称呼、又是那样称呼的,他们这关系……太复杂了,真要全都说清,我说不清,反正……总之,他很大很大……就是了。”
徐妙柔论起林家和皇家的关系,脑瓜子是一团乱麻。
但从小到大,却是听着陛下李君慎、皇后林爱欢,以及尤其重点……林百谦的京都事迹长大的,听说过林百谦当年许多的荒唐事,所以她看向林宁安时,眼神才会那样的微妙。
……
值此良辰,华美学堂,微风拂着廊柱下挂着的挡光竹帘和幔纱,一声不吭乖乖坐到了空余位置上的曹栋宇,此时看向林宁安的眼神也很微妙,或者说,他没有听讲,专门就盯着林宁安在看。
心中很不服,但是……没啥办法。
王礼执着一卷书,坐在面向学子们的正中书案前,一边捻着颌下白须,一边摇头晃脑的诵读着书中字句,时不时讲解一下书中意思。
林宁安趴在书案上睡觉,其他学子或撑着下巴、或歪着脑袋,眼皮子打架、迷迷糊糊、哈欠连天。
整间雅字号学堂,唯一一个认真听讲的只有徐妙柔。
包括她身旁的阿韵,也是整个人好似瘫在书案前,单手托着腮颊、眼皮子重如千斤、打着瞌睡。
“快快快……”
此时,国子监丞周吉,突然快步来到了这间学堂,一进来便将王礼的臂膀拨了几下,示意其先停下讲学,然后看向了所有学子,用最大的声音喊了一嗓子。
“太子殿下来了,准备迎驾!”
“什么?”
“谁?”
“太子?”
所以学子心下都是一惊,一瞬间就打起了精神来,溜溜的,困也不困了,瞌睡也不打了,坐好的坐好、整理衣帽的整理衣帽,与此同时,一边议论着。
“好端端的,太子殿下突然来国子监做什么?”
“不知道!”
……
“太子殿下到!”
随着东宫太监的一声唱喊,雅字号学堂所有学子全部起身来,弯腰、拱手、拜礼,并异口同声。
“恭迎太子殿下!”
“无需多礼,都坐!”
太子李继泽面带笑容的走了进来,他二十出头的年纪,生得相貌堂堂、器宇轩昂,身材高大,却毫无咄咄逼人之气,反倒是谦逊又儒雅,这相貌与气质,无论任谁来看,都是龙凤之姿。
他出生才五个月时便被册立为了太子,十三岁便开始读阅奏章,十五岁便站一旁听取朝政、共议国事了,于朝堂上下的声望没有任何一个皇子可以比拟,可以说是皇子中一枝独秀。
李继泽径直来到了林宁安所坐的书案边上,而林宁安还在睡觉,令得李继泽不由先是一笑,而后,恼火的一脚踹向了林宁安的靴子。
“我艹!”
林宁安瞬间被踹醒,支起身来,拿眼一望来人,揉了下眼睛,待看清了来人的耳眼口鼻脸,不由……
“我艹,表哥?”
……
雅字号学堂的廊柱外有一弯湖水,水边修建了走道和栏杆,弯水湖上还有亭榭以及石拱廊桥等建筑,兼有花树芬芳、假山相依、碑石相伴,灿艳的阳光下,山山水水、楼楼亭亭、廊廊桥桥,景致绝美之余,书香气息亦是十分浓厚。
“大半年未见,表弟你还是这么不长进,国子监何等地方?乃我们大齐国最高学社,圣贤典藏汇聚之所,求学问心立世之处,你小子居然睡大觉,真真是有辱圣贤、亵渎学问二字!”
林宁安被叫了出来,跟着太子表哥沿湖走着,走到了廊桥上,李继泽笑容满面的对其进行了一番批评。
“表哥啊,我本来就不想读书,我是被逼来的,心里是一万个不情愿,我也很无奈啊,再说了,睡觉的又不是我一个,大家都是这样,我只是入乡随俗、入学随众罢了!这叫做合群!”
“好狡辩!”
李继泽笑了笑,在廊桥中站定,欣赏着下方湖水景致,对林宁安的事只是看到了随口说说罢了,并没想过上纲上线,也没想过打什么小报告。
相反,他今日过来一是来看望表弟,来找表弟玩的,二是来给表弟送一场好玩的玩乐游戏。
“表哥早料到你小子一定不会老老实实的用功读书,一定会觉得国子监百般无趣,枯坐于学堂之中,如监禁于牢室之内,所以表哥特地给你找了一场解闷的小游戏,方才,跟国子监丞周吉说过了,你们太学科雅字号学堂,大后天有一场蹴鞠比赛!”
李继泽转过头来,笑着拍了拍林宁安的肩膀。
“放假了,加上今天下午,放三天半,回家了好好练练蹴鞠,到时候场上好好表现!这玩闹游戏之事要是输了,表弟你啊,在京都……是真没法混了!”
“表哥放心,准赢!”
林宁安心中大喜,不由人都精神了起来,委实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操作,表哥一来就放大假。
“表哥,今后没事的话,请务必多来国子监,没别的意思,表弟还想要放假!”
“看把你小子美得……”
李继泽转过身去,双肘搁在了廊桥栏杆上,笑了笑。
“今后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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