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表哥对她说：“你的任务是，尽快让他拿到持剑执照，越快越好。”克罗婷却摇了摇头，她说：“我觉得他没什么天赋，在时间这方面可能要让你失望。”我问：“那大概要多久？”“三五年。”她说。我看了看表哥。“看我干什么。”他说，“我还有个会，先走了。我的办公室你们可以当训练室用。梅林，你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这可是一对一呀。”表哥一溜烟的走了，简直像逃跑一样。我正纳闷，却感觉克罗婷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亲爱的表哥刚刚剥夺了我的假期，你觉得你该怎么补偿我？”她一边说一边向那一桌的狼藉示意。这都是她吃的？完了，我应该也跑的。“好吧。”我调出了我的窗口，“在那里付钱？”

“一看你就是阔佬。”克罗婷说，“和上校不一样，他不是你们家族的人吗？”“是远房表亲啦。”我说，“我和他以前基本上没见过面。”“我的天赋有那么差吗？”我说。“你还在意那句话？那我得问你，你学纳米刃的使用是为了什么，保命吗？”克罗婷说。我想了想。“那是当然。我要战斗。”我说。克罗婷却笑了，笑的合不拢嘴。“第一课。”她严肃地对我说，“永远不要抱着独自战斗的思维来学习这门技术，要不你会死的很惨。在这场战争中，有多少人死在了敌人密集的火力里。他们最喜欢杀出风头的，你储量再多也没用。”“明白了。在战场上配合最重要是吗？”“当然！”她说。此时我们走到了表哥的办公室外，克罗婷在门外的指示板上点了几下。当门再次打开时，里面成了训练房，有许许多多的训练器材。“好了，再开始前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在战场上杀过人吗？”她说。“没有。我只用一个酒瓶砸过一个阿米戈衍体。”我说。“你还能遇见衍体？你还知道阿米戈？你是怎么么活下来的？”克罗婷问，她满脸写着疑惑。克罗婷怎么对阿米戈这么感兴趣？“它好像对我兴趣不大。”“谢天谢地。像你这么幸运的人不多见了。好了我们正式开始吧。”

梅林的表哥与他血缘关系淡薄的可以视做没有。表哥在走廊里闷头走着，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他心烦意乱。他总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这让他很不舒服。表哥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他从来没让自己的办公室变得如此宽阔，这让他很没有安全感。梅林躺在正中间，他好像累瘫了。表哥看见他，他强烈克制住杀掉梅林的冲动。

我感觉有人用脚踢了踢自己。不用想都知道，是表哥。因为克罗婷是不会踢的怎么温柔的。这是我一个月来总结出的经验。“你的老师呢？”表哥说。“好像去商场买喝的了.”我说。“起来，我问你几个问题。”表哥说。我感到很奇怪。问题？什么问题？表哥把我扶到了椅子上。他坐到了对面。“第一个问题。”他说，“你要待在我身边，是你的注意还是你父亲的。”“当然是我自己的想法。”我说。“不要对我说谎。”表哥说，“我知道你父亲的为人，他为了达到目的会利用所有人，包括你。”我笑了，我父亲的德行还用你来提醒？“我知道。”我说，“我的母亲死于难产，从小到大我在他的冷眼下长大。我的亲生父亲能对我怎样？他或许会利用我，但他不会害我。”表哥摇了摇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首先你的母亲莉莉丝不是死于难产，你也不用你的猪脑子想想，在战场上有人被炸到只剩一个头还能救活，难产能夺走莉莉丝的生命吗？”表哥说。

我无言以对，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相信这个事实。可我却从来没发现如此明显的漏洞。“那，你知道真相吗？”“这重要吗？”表哥说，“重要的是他一直在骗你，骗了你几十年。而你现在还相信他，为他卖命！”我站了起来，看着身边空白的墙。我需要一点时间来整理思绪。“你父亲对你说了什么，让你到我身边。”表哥说。“这个我可以告诉你。”我说，“他说让我见识一下这场闹剧的结束。”我惊奇的发现表哥像个木头一样愣在了原地。我走到了他的面前，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从现在开始，不要离开我半步！”他说。“怎么了？”我话音刚落，这个房间变得漆黑，然后刺耳的噪音和红光响了起来。“喂？怎么回事？”表哥摁着耳朵说话，显然他在通过无线电交流。最后他转过头来和我说：“阿米戈入侵了这艘船，记住梅林，在路上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回头。”“这么突然？”我说，“这艘船比一个城市都大，阿米戈能把我们怎么样？”表哥无奈的摇头说：“你还觉得这次袭击与你没有关系？”我蒙了，与我有关系，难道我在不知不觉中成了战犯？“我，我不明白。”“那个伤害你队友的素体，在那里死了足有一年，是谁让他复活的？”表哥说，“你父亲一直在引导你，你还不知道吗？”“引导我？为什么。”我问。“这才是让我最担心的。”表哥说，“所以答应我，你这个战争远点，你回去后永远不要你开你的星球了，好吗？”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想起了我妈妈的坟，我想起了我爸爸在地下室的那本书。其实父亲引导我要去的地方，我心中已有个大概。

我摇摇头说：“不行。”表哥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对不起了。”他说着抽出个刃来。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他要杀我，可随即他一个华丽的后转身，把他后面的怪物劈成两半。我凑近看了看，能看出他是船上的工作人员，只不过他的头变成了三根触手。我感到一阵恶心，胃中酸水往上浮。这时候，表哥抓住我把我摔到了墙上。“不该看的东西不要看。”他说着把他的刃给了我，“跟紧我。”我紧跟着他，在迷宫般的走廊里穿梭。每走一步，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我和他走进了一道门，我一看，这不是商业街吗？只不过这里满是尸体。“什么东西杀了他们。”我问，“他们身上连个伤口都没有。”“他们都成素体了。一个母体感染了他们。”表哥说。“母体？”我问。表哥看了我一眼，掏出枪来朝一个“尸体”开了一枪。那个尸体慢慢的站了起来，他的皮肤融化露出下面的血肉，他的头爆开，伸出来三只触手。其余的尸体也慢慢复活，足有几十个。“掩护我！”表哥突然说。在说我吗？我还不知道怎么掩护，还没学呢。算了，装个样子吧。

当然不是在说我，表哥话音刚落。我听到利刃的呼啸声，看见几个素体被拦腰斩断。克罗婷带着一团血雾来到了我们面前。“小心上校，这艘船里不止有一个母体。”克罗婷说。

“我要去船长室一趟，你带着他逃离这里。”表哥说。

“没问题。”

接下来就是他们的表演时间了。他们两个挥舞着刀刃在这群素体中又砍又刺，动作麻利。我像是在欣赏舞蹈。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他们为什么不用枪呢？“梅林！身后！”我往后看去，一个身穿纳米甲的人在我身后。但我看他一直在往外渗血，这估计已经没救了。他横着刀向我刺来，我一躲竟然躲过去了。我顺带往他身上来了一下，只刮下一些纳米粉末。我身后传来一声枪响，我感觉一枚子弹擦着我身体过去。子弹打在他的甲上爆起了一团黑雾。我看见他腹部的甲开了个口子。“捅进去！用你的纳米刃！”我听见克罗婷说。原来如此。我用尽全身力气向前捅去，我感觉道我的刀刺进了他的身体里，我感觉到我的刀划过他的脊柱。这个素体缓缓倒地，这是我第一次杀人，如果他还算人的话。“干得好！”克罗婷说，“没想到你还挺有天分。”我看了看克罗婷身后的尸体，我觉得这和天赋没什么关系。

“跟紧我。”克罗婷说，“现在由我带你离开这里。”我看了看周围问：“表哥呢？”“他去船长室了。”克罗婷说，“船长一有事，我们都要完蛋。”看来我只是捎带的。或许是我太高看我自己了。我和克罗婷穿过一个又一个走廊，四周的血腥味越来越重，还是不是传来几声惨叫。

“这艘船真的要完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