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居住过的燕王府在西城,距离荣国公府不算遥远,却是南北两个方向。而成为皇后以来,若雪便在翊坤宫居住下来,直到自己出了意外。这地方,太熟悉不过;过了这么多年,却还是那般样子。

但陌生的是,若雪身边的老人、熟人大多不见了;而自己也今非昔比,作为勋臣养女进入宫中。这种身份的变化,令她有些怅然。

但幸运的是,自己活着,已是最大的胜利。

然而,在入宫的过程中,若雪突然发现,似乎看见了一熟人——说是熟悉,但实际上有过那一面之缘,但给自己的印象实在是太诧异了……

那名十六岁的少女,正随着自己的长辈来到宫中。若雪认得她,是那天坐车撞了自己还振振有词的大小姐。没想到冤家路窄,又让若雪给碰见了。

“怎么,你认识她?”虽然到了地方,但墨清韵还没打算下车,准备着大多数到场人再行前去。太子妃安排的花宴,在御花园而非东宫。也就是地方宽敞,不然这些命妇们的马车、轿子根本停不下。

说一点,乘车的人多是勋臣女眷,乘轿的才是官宦人家。

而那名嚣张的大小姐,看规格是位勋臣的女儿无疑。

“认识,前几天还差点把我给撞了!”若雪暗自痛斥,心想这姑娘没有教养,撞了人还不讲理。何况,她可记得那人注视自己的眼神,带有一阵轻蔑、不屑,似乎把自己看成了贱民。

而对若雪来说,贱民也不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真定侯家的女儿,名蓓,的确是张扬行事的傻姑娘。”墨清韵简单评价一番,还打算为若雪出头教训。

可这番好意被若雪拒绝,表示自己不会与这样的人一般见识:“姑姑,你放心吧,她不来招惹我,我也不会理她。再者,这是太子妃的花宴,她敢造次?”若雪很有自信,这份心境来自于对皇权的敬畏。没人会挑战或者无视它的权威。再者真定侯的祖宗孙虎,还吃过自己包的饺子,他的儿孙,还能反了天不成?

若雪对待这事儿颇有自信,既然知道这姑娘的来历,她便不那么担心了。

宁王妃似笑非笑地望着若雪,像这样莫名自信且坦诚的姑娘,也有一番乐趣。

“走吧,也不用等了,下车!”

宁王妃领着若雪下了车,也不管旁人的目光,径直前往御花园那边。

今日百花宴,太子妃邀请了不少诰命,不乏有勋臣官僚的命妇;而墨清韵身为宁王妃可谓是地位最尊,见到太子妃时,也只是行了一拱手礼便坐在一侧,紧邻着太子妃本人。这种不算周到的礼节惹人非议,但这不算什么。

“臣妇参见太子妃,太子妃万福金安。”

墨清韵在京城放纵惯了,除了皇帝面前有所收敛,还没见对几个人使过好脸色,很多命妇们,敢怨不敢言。

宁王妃不顾众人的看法,像是一朵刺眼的蔷薇坐在一旁,又注视着其他命妇们为太子妃行礼——某种程度来说,她们也得向自己恭维一番。但这里毕竟是太子妃的主场,诸位命妇们表现得非常尴尬和不适。

“姑姑,今天咱就别捉弄人家了,诸位夫人请起吧。”这道柔弱却有些清冷的声音出自太子妃,此刻,她坐在主位上,身边陪侍若干女官,操持着这场花宴。冯丽萱,太子妃的结发妻,出身汉阳的一名千户之家,算不上高门,但读过书,修养较好;而且待人宽和不喜挑事,做事也井井有条,从不疏忽。

她常穿绣有梅花的华服,涂抹淡粉的胭脂,却给人一种疏远感。

不过,在命妇们眼中,这位太子妃是要好好巴结一番,不能忽视。

很简单,太子夫妇感情好得很,还有太孙傍身,地位怎不巩固呢?只是,这样的美人在若雪眼中,已经掀起了不算宏大的惊涛骇浪。

冯小梅?

不是,她怎么……

说来也巧,在下车前,若雪被墨清韵要求戴着面纱示人。虽说这里都是女眷,但在墨清韵看来,若雪还是先保持一下神秘感,满足自己的特殊趣味才好。自然,若雪一进门便引来了周围的关注,却碍于太子妃的威严,不敢公然争论。

墨清韵落座后,若雪自然跟在身边,打量着面前端坐的太子妃。

然后便发现,太子妃她,长得和冯小梅简直是一模一样,难不成又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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